李廷机盯着那老练的书法,淡淡的道:“原来二皇孙练过的,敢问是谁教的?”
朱由学哼哼一声,说道:“先生刚才教我字的写法,才刚教完就忘记了?看来别人说的不错,先生已经老迈,不堪大用,就算做个蒙师,也是不大合格。”
这小兔崽子,李廷机怒极,万历皇帝找他背黑锅也就罢了,他的胳膊搞不过皇上的大腿。眼前这五岁小儿也找他背黑锅,他李廷机难道长的像黑锅吗?
李廷机脸色又青又白,本来打定主意是想让朱由学知难而退,没有想到朱由学本来就会,而且还想让他背个黑锅,我到底翻脸不翻脸?
朱由学手中握着笔等待李廷机决择,只要李廷机翻脸,他不介意送李廷机一个半身不遂,而且是上半身不遂。
或许是朱由学眼中光芒过于淡漠,或许是李廷机真的老了,锐气早已消磨殆尽,两人对视半柱香的功夫,李廷机终于认输,呵呵一笑,说道:“没想到二皇孙天纵其材,一学就会,老朽有你这样的学生,当真是省心。”
朱由学也淡淡的道:“先生如此夸奖,学生可不敢当。学生驽钝,还望先生尽心教我。”
一旁的曹化淳将刚才一切尽数看在眼中,此时见两人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演戏,身上早就吓出几身冷汗。
他现在才知道,就凭他的道行,想在朱由学面前混,还差得远呢。没看到首辅李廷机快死的人,都被玩得打断牙往肚子里咽?他一个小小低品太监,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既然两边都知道读书不过是演戏,登时就合拍起来,李廷机一口气便将全本的三字经念了一遍,待得朱由学也念一遍后,老头忽然从榻上下来,惊喜的大叫道:“天才,天才啊,老朽半辈子都没有见过二皇孙这样的天才,初读三字经,便能从头至尾的全背下来,我要为二皇孙扬名,皇上一定也会欢喜的。”
朱由学茫然的看着他,问道:“先生,你说的是什么?学生听不懂,先生教的第一句是什么来着?人之猪,就要骟?”
李廷机鼻子都气歪了,朱由学小小年纪,如此奸滑,当真是古往今来都没听过。难道真是生而知之?他几次三番的下套设套,朱由学都从容不迫的一一化解,这那是五岁孩童,简直就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