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炳仁听方野说得这么含蓄，暗暗好笑，心想到底是年轻人，脸皮这么薄，其实需要报酬，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

毕竟这是现实社会，任何事都可以是一种交易，甚至包括最神圣的亲情和爱情。

治病救人和索要报酬并不冲突。

“我相信钱东来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明白他这条命值不少钱，来，先喝酒。”田炳仁话题一转，端起了酒杯，微笑着敬了方野一杯。

方野原本很少喝酒，都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不过这阵子慢慢的也练出了一点酒量来了，喝了一口，便也没有再提钱东来的事。

他并不着急，他相信对方会比他更急。

果然，到了第二天上午，田炳仁便打电话给他了，转达了钱东来的意思。

只要方野能够治好钱东来的病，他愿意出价二十万。

二十万。

听到这个数目，对于现在的方野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不过稳了稳心神后，方野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表现得太惊喜，让自己语气变得比较淡然，回应道：“这个钱东来的命只值二十万？”

电话那头，田炳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对于钱东来来说，他的命当然不至二十万，只是我知道他，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他虽然资产看着不少，实际手上资金也并不多么宽裕，当然，如果你觉得少，我可以再和他商量一下。”

方野想了想，道：“我也不为难他，不会狮子大开口，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样吧，报酬三十万，而且不保证他能够完全痊愈，看病治人，也要因人而异，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能够像你夫人恢复得那么多，也要看他本身的体质如何，能够恢复到什么样要看他自己了，你将我的话转达给他吧，他要同意我就出手，不同意就算了。”

“好的，我知道了。”田炳仁挂上了电话。

此刻的他正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脸色憔悴，眼睛深深陷进去的男人，只有四十多岁的他现在看起来足有五十多岁了。

原本的头发因为化疗已经掉光了，只能戴着个帽子。

这个看起来憔悴的男人，正是在青阳市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钱东来，在黑白两道都还吃得开。

刚刚田炳仁电话开的是免提，所以钱东来也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