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爷,小王爷,你这病可不简单。”看了半天,陈立夏冒出这么句话来,“我家先祖也只是在书里预测可能会有这么一种病出现,然而百年来并无实例,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得过这病。”
“这可怎么办?”水文急道,“陈大夫,我家王爷该怎么办?”
“小王爷的脉搏比常人快许多倍,除此之外并无异样,也无中毒迹象,如今我也只能尽力让小王爷的脉搏趋于正常,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法。”陈立夏道,“我得回去找找医书,就算真要用药,也不能直接在王爷身上用,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予寒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我担忧道,“拜托你,尽快。”
陈立夏脸上似乎还有发现一种新病的大夫特有的兴奋,点头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过了几日,陈立夏就来府上找我了,我见陈立夏面露难色,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只是仍抱着陈立夏有法子的想法,让秋茗招呼他坐下。
陈立夏捧过茶喝了两口,才开口道:“相爷,办法我倒是在书里找到了,只是……”
“只要有希望就行。”我听他说有办法,心里松了口气,“你给我说说。”
“说这事儿之前,相爷,你听说过血浮屠么?”陈立夏试探道。
“血浮屠?”我总觉得这个词非常耳熟,一拍脑袋想了起来,两年前天下大旱的时候,国师曾经说过,灵王年间因用了血浮屠,天下大旱,“是座佛塔么?”
陈立夏摇摇头:“简单来说,是一种秘术。”
“秘术?”说起秘术,我只知道辰国有一种秘术叫画中仙,是一种能把人弄到画里去的秘术,神乎其神,据说早已经失传,这血浮屠又是个什么秘术?画中仙好歹听起来还蛮好听的,这血浮屠一听就怪瘆人的。
“想必相爷知道,在晴州,就有一座浮屠塔。”
我点点头,晴州是辰国的佛教圣地,这一切都始于灵王年间,灵王下令在晴州造了一座极大的浮屠塔。奇怪的是,造了浮屠塔之后辰国就大旱了,民不聊生,不过好在后来天公终于下起了雨,这浮屠塔就从那时开始,一直矗立在辰国北边的晴州,成为了晴州的标志性建筑。
陈立夏叹了口气:“那座浮屠塔建好后,辰国就大旱了,因为这座浮屠塔,承载了太多的罪孽。”陈立夏说着起身道,“相爷家里有辰国地图没有?”
我点头,领着他往书房去。我书房墙上一直挂着一幅辰国地图,没事儿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对着地图琢磨,琢磨应仲卿会从哪儿打来,时日久了,这地图也就旧了。
陈立夏指着晴州边上道:“曾经,在晴州边上,有座小城,叫扬灵,飞扬的扬,灵芝的灵。”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我想起以前读的屈原的《湘江》,“好名字啊,只是名字这么好听的地方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在造浮屠塔的时候,这座城就消失了。”陈立夏看着我,一字一句道,“简言之,相爷,这浮屠塔,是用扬灵一城百姓的姓名造出来的。”
“…你、你说什么?”
“世间万物,生命轮转不息,却有个平衡,若有一个人要多活十年,就会有另一个人要少活十年。”陈立夏看着我道,“血浮屠就是转加性命的秘术。”
“你等等,你等等。”我脑子里很乱,“这世上竟真能有这样的事?把一个人的性命,转加给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