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蒋信之:“……”

蒋信之的沉默显然经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任非从蒋信之的脸上看到了从震惊,到愤怒,又到疑惑,最终到挫败的完整过程,于是他知道,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是胜利了的。

在人崩溃的边缘再踩一脚的感觉,无疑是爽的,可是面对蒋信之,任非还是忍住了,几乎是宽容地放了他一马:“所以你还是回去和温宁好好交流一番再做决定吧,我希望再见到蒋先生时,蒋先生提出的那个要求,是皆大欢喜的。”

蒋信之显然觉得焦头烂额:“什么叫皆大欢喜?”

“不必引起你家族的反感,不会招来流言蜚语。”任非回答地很有理有据,“最重要的,是让温宁不会大吼大叫着表示‘受不了你’。”

最后一句显然让蒋信之整个人都震怒而苦恼了起来,一箭正中靶心似得。

他站起来,在这莫名显得逼仄了的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十分无法宣泄地将一桌子文件扫到了地上,一个没来得及收走的陶瓷笔筒被莫名牵连,应声而碎。

任非被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惊了一下,但总体上,还是不动如山的。

而蒋信之也终于冷静了下来,终于露出了无可奈何的颓然:“我喜欢温宁很多年了,她小时候来我家做客,漂亮的像个娃娃。”

“……”

“后来她去英国留学的时候,我原本是申请了美国的学校的,后来不顾家里反对,硬是去了英国。”

“……”

“温家提出要联姻的时候,你想象不到我有多高兴,甚至于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我这么多年,让自己变得优秀,都是为了等这一天。”

“……”

“可是我没想到。”他突然用手遮住了脸,“温宁会这么反感我,好像在她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任非:“……”

这真是令人同情的单恋史,但是任非并不觉得,他和自己说了,会有什么用。

也许,他该给蒋信之推荐一个信得过的心理医生。

又也许,蒋公子只是太过憋屈苦闷了,倾诉对象也挑选地并不那么讲究。

正在任非犹豫着该不该把自己那个做心理咨询师的熟人名片递给蒋信之的时候,蒋信之却突然冷静了许多。

“我知道你有些时候了,任律师。”蒋信之那种审视和威压的表情又有些回来了,“在‘那一天’以前,就有人向我语焉不详地透露过,你和温宁的关系,不止是律师和当事人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