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如此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做律师这一行,得罪人和帮助人,几乎是同时的。
任非脑子里同时闪过好几个念头,却在下一刻意识到,这种关头,想明白这些根本无济于事。
对方无论是因为什么,那都是该事后追究的。
而现在,他们只是来要他的命。
他一皱眉,对着青年低喝道:“上车!”
路南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朝任非身后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坏了事。
原本只是保持着距离,并恶狠狠盯着他们的砍刀男们,只从这一眼中,立刻反应到了他们意欲逃走的意图,再不犹豫,直接冲了上来。
距离很近,此时再让路南发动车子,已经来不及了。
几把一米长的砍刀几乎同时到了近前,不分青红皂白兜头剁了下来,若不是路南身手了得,抱着任非一躲一滚,此刻任非耳朵边炸开的声音,绝对不是刀口和汽车玻璃相撞的“咚咚”声,而是砍刀剁排骨的筋骨断裂之声了。
任非心跳如鼓,本能的站起来就拉着路南跑,可是一捞之下,竟然没有捞住。
路南在这种情况下,躲则躲,但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转身就跑。
他把任非护在身后,随后瞅准了时机,竟然劈手抢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砍刀,不要命似得,凶悍异常地从这包围圈里砍出了一个缺口,在对方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疯狂镇住的瞬间,这才拉着任非一路狂奔。
这比凶徒还要凶徒的悍匪气质,让砍刀男们竟然在原地愣了一秒,才呼呼喝喝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任非被路南拖着跑,又被这群穷凶极恶的凶犯紧紧追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可是他即使心脏不跳了,脚下却不敢稍微慢哪怕一丁点。
路南年轻力胜,一直保持着适当强度的锻炼,在凶徒的穷追不舍下也能维持着速度。
在这段追逐战中,拖后腿的一直是任非。
好在路南对附近的路况相当熟悉,宽窄曲折的巷子里七转八拐,直将对方绕的晕头转向。
可是这个优势仅保留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对方便想起了自己人多势众的优势,在路南再一次刻意迷惑他们而绕路的时候,他们见招拆招,早早分了几个人出去,从另一侧抄近路追了。
这个办法立竿见影。
果然,等到路南再次从错综复杂的小路里钻出来的时候,一抬头,敌方人马已然气喘吁吁的堵在马路对面了。
后面的喊打喊杀声渐渐大起来,两方人只要一汇合,就能给两人来个瓮中捉鳖。
任非双腿像灌了铅似得,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一把甩开了路南一直没有松过的手,还把他朝马路延伸的方向推了一把:“快走!去报警!去搬救兵!只有你的速度能脱身!”
路南眼底血红,异常固执地摇了摇头,拉起他就要开始新一轮的逃亡。
可是这次显然太难了,对面的人眼看就要冲过马路到近前了。
路南的手紧了紧,之前抢到手的砍刀一直没扔,他心乱如麻似得来回扫视了一周,最终咬了咬牙,睁着一片血红的眼,准备跟他们拼了。
然而就在这时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