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早些舍弃还是晚些舍弃，都终究不影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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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非接连喝了两杯清咖，才将夜不成眠的倦怠压下去。

冰冷的毛巾捂上眼睛，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但到底没松手，这自虐一般的行径，能帮他消除眼里因为失眠而熬出来的血丝，也能帮他武装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等到那冰凉的温度似乎和他淡漠的表情融为一体，他就又是那个无可撼动的任非。

掐着最后一分钟准时将车开到法院门口，路南已经等在那里了。

青年十分正式地穿了一身西装，身影沐浴在晨光里，毫不意外地器宇轩昂着。

他手里拎着打包好的快餐，神情有些紧绷地看了看手机，一抬头，看见任非的车开过来，便露出了一个有些拘谨的笑容。

任非将方向盘打了一个转弯，将车停进了路边的车位，恰好避开了四目相对的直视，随后下车时，路南等在车外，脸上的笑容已经淡去了，换上了一副随和但公事公办的表情。

“你来了。”路南递过来手里的袋子，“我猜你大概还没有吃上早餐，所以随便带了一些过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任非并没有第一时间要接的意思，他是想拒绝的，可就在他连语言都没组织好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脆而有活力的女声：“任律师！”

路南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顿，不尴不尬地收了回来。

任非没看到似得，没什么表情地回过头去，朝那个女声的主人打了个招呼：“这边。”

路南便也顺着任非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女子从火红色的跑车上下来，那座驾是去年底才刚上市的限量款，市价千万，都说宝马香车配美人，这招摇的车子，在主人美貌的衬托下，都似乎暗淡了。

女子整个人都如花似锦的，烈焰红唇，高挑修长，曲线完美，一头妩媚的大波浪染成莹润的栗色，更衬得肌肤白皙如玉。

美色惑人，风情万种，只是她展露出来的一切都太豪奢张扬而……刻意了。

好像她本不该是这个样子，却又偏偏好像就该是这个样子。

她才不管别人的目光，摇曳生姿的走到任非面前，才伸手摘了遮住半张脸的夸张墨镜，露出一张过分秀丽的脸，和一个明媚鲜妍的笑容：“早啊任律师。”

任非看看表：“温宁小姐，你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温宁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连路南都以为她要生气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夸张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非：“……？”

“你这样说话会注孤生的，也就是我这样的好脾气才不跟你计较。”

任非：“……”

他突然对“好脾气”这个词有了全然不一样的奇妙体会。

既不温和也不宁静的温宁小姐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路南的肩，显然把西装革履的路南当成了任非的助理，“你们律师都是这么不苟言笑的吗？我早晨连早餐都没吃，一路飙到一百二十码才赶过来，他居然挑剔我迟到……咦？”

温宁说着，一低头，恰好看见了路南手里的早餐：“是给我的吗？是知道我没吃早餐特意打包给我的吗？你们当律师的都是好人。”

任非：“……”

他真是受不了这位大小姐不分时间地点的自作多情。

幸而路南是真的好脾气，从不肯让人尴尬，在温宁闪闪的目光下笑着把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只是快餐，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温宁已经从袋子里掏出汉堡来，十分不拘小节地咬了一口，掉了一地的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