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戎听到白云飞这句话，先是诧异，随后一笑道：“白兄你多虑了。”

“事实如此。”

楚戎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给你台阶下都不下，非要自己打脸，我能怎么办？

于是楚戎含蓄地笑了笑，没作声。

“我想了很久，仍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什么都没做你便能为了他们倾己所能。而我只是因为没有助你杀封乙便招来你如此厌恶，更何况事后我也都解释清楚了。”

白云飞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神态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楚戎：“……”

半晌，楚戎微微咳嗽了一声，正想阻止白云飞继续这尴尬又神奇的话语，白云飞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吐出了最后四个字。

“我很差么？”

楚戎伸手揉了揉嘴角，想笑，又强忍着不敢笑。

说实在的，当时他生气也确实是生气，但事后他也想清楚了，白云飞不过是一个外人，而且利益相关，谁又能确保别人那么无私？说到底还是楚戎自己天真了。

更何况结局还不算太坏，楚戎也就没有将白云飞看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之人。

可白云飞偏偏在这种时候跑来问他为什么讨厌自己……

楚戎都不知道白云飞是真的太自恋还是太不通人情世故。

但看着白云飞那认真的神态，楚戎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后者。

所以，沉默了片刻，楚戎委婉道：“白兄在许多方面均远胜于常人，堪称天之骄子，自然不差。”

白云飞听着楚戎的赞美，并没有出声，但他眸中的神色倒是隐隐透露出一丝的欣慰。

楚戎看着白云飞的神色，默默叹了一口气，续道：“只不过每个人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一套道义，我做的那些事，也只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道义，并不就能证明我偏向谁或是讨厌谁。”

白云飞听了楚戎的话，自己思考了许久，末了他道：“你不喜欢违背承诺的人。”

楚戎没想到白云飞会理解出这么一层意思来，眉头皱了皱，但他最终还是为了不再生事，点头道：“没错。”

“好，我知道了。”

楚戎眨了眨眼，正在他想开口提蔺荀文的事之时，白云飞淡淡道：“以后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

“？”

楚戎抿抿唇，侧过眼去看白云飞的神情，白云飞这个时候也在看他，二人目光相接，楚戎看到白云飞坦诚且毫无遮掩的明亮清眸，一时间竟是有些触动。

片刻之后，白云飞默默起身道：“好了，我准备开始了，你出去吧。”

楚戎微微一愣：“为何？”

白云飞没有回答，只给了他一个修长出尘的背影。

迟疑了片刻，潜意识里楚戎告诉自己，白云飞不会也没有害蔺荀文的必要，所以他想了想，轻声道：“好，不过你自己也保重，毕竟同为天道层次，凡事托大不得。”

“好。”

听到这个字，楚戎在白云飞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一笑，扭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