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影与彩涟漪不必试招,已感觉到妖灵澎湃。
“她究竟是谁?”
不管这句话是谁问的,谁也没有答案。
风微兰低眉苦笑:“不但寒九欠她的,我们也欠了她的。”
“我早就说过,无论谁偷走我的法术,都要十倍奉还。”花半月洋洋自得:“既然她如约而行,我自当为她保留不争河底的秘密。”
不争河底到底发生过什么,花半月的确看到了,但他现在这样说话,却招来水竹影嗤笑:“受人恩惠,不知道言谢,还自以为是,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区区十倍功力,根本不值一提。”花半月依旧潇洒自得:“我若静心修炼,也只需十年光景。”
“十年能将功力增进十倍?”水竹影斜他一眼,轻轻冷笑:“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你的底子太差。”
行一段路,斗一回嘴,几番说笑后,再也听不到飞瀑的声音了。
脚下的泥土越来越干,渐渐踏入一片黑灰之地。
地上黑灰厚重,每一步都淹没脚踝,而且越走越深。
灰尘沾染了天空,见不到半点天蓝,本来是青天白日的时刻,现在却好像人在黄昏。
漫漫灰烟,回荡一阵尖锐的笑。
难听的要死,像一万头狼在哭。
这阵笑声已经足够寒透人心了,可是连彩涟漪都吓不到了。
她扬起笑脸,望着笑声深处:“不管你是叔叔还是哥哥,拜托你好好想一想,能走到第八层的人,会被你的笑声吓破胆吗?”
真是个好问题,笑声渐渐停了,慢慢变成了哭声。
哭得凄凄惨惨,哭得肝肠寸断。
“天地苦,众生苦,一切皆是苦。
活着难,死了难,生死两都难。”
哭声哽咽,念了悲惨的两句。
“这是你门上的对联?”
风微兰轻轻冷笑:“还缺个横批,我赏你一个,快点去死!”
“不行,不行。”花半月连连摇头:“你坏了对联的规矩,横批里的死字在下联里已经用过了,就不能再用了,如果想对的工整,应该用早点脱生。”
“花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学堂?”水竹影真是懒得损他:“现在是讲究工整的时候吗?”
哭声渐消,长长一声苦叹:“谁说我活着?我早就死了。”
话到尽头,对面的灰尘里直挺挺的站起来一个人。
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面目,就算天光大明,恐怕依然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