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轻笑,斟一杯茶,递向他手边:“朋友请用茶。”
他瞥了一眼茶杯,嫌弃的叹气:“茶香寡淡,汤色黯然,这杯东西连水都不如,不能称它为茶。”
天底下哪有这样狂妄的人?
不打招呼就穿堂过院,还嫌弃主人的款待,真应该用一顿乱棒把他打出府门。
可狂徒对面坐的是年华,他是对刺杀自己的人,都肯尽力成全的人,又怎会与他计较?
不但不与狂徒计较,年华目中更是闪过几分欣喜:“如此说,朋友是懂茶之人,不是我能否有此幸哉,能品尝到朋友亲手烹制的茶?”
“你没有此等幸哉,至少今天没有。”狂徒回答的很冷硬,又在说教其中的道理:“若想得到一杯能入口的茶,除了水,茶,火,器都要对路,还要看烹茶者的心情。”
说话时,他扬起嘴角,笑对年华:“我今天并没有烹茶的心情。”
“看来今天,我只能抱憾而眠了。”年华净了手,示意仆人撤去餐食,诚恳相问:“敢问是什么事,扰乱了朋友的心情?”
“我今早起床后,本来一路好心情。”狂徒嗤笑,白了年华一眼:“直到路过你的府门,心情就突然糟糕了。”
年华低眉轻笑:“请朋友指教,不胜感激。”
狂徒起身,展开折扇,护在胸前,遥望书房外,一副潇洒模样。
“你府门朱红,像涂了狗血,此为不端。”
“你额匾字迹摇晃,像要倒了架子,此为不正。”
“你庭院花草无序,树木枝杈纵横,此为不清。”
“你所食的米粥浑浊,茶汤陈旧,此为不雅。”
他不留情面,从鸡蛋里挑出四根骨头,冷笑反问年华:“你让我见到如此不端不正,不清不雅的场面,还能指望我有好心情吗?”
“我给朋友道歉。”
年华亦然起身,双手交叠,毕恭毕敬,给狂徒深辑一礼。
随后,立即吩咐下人:“拆掉府门和额匾,砍光花草与树木,将府里的剩米剩茶都拿出去接济贫苦百姓。”
吩咐过后,年华转头轻笑,对狂徒彬彬有礼:“现在,朋友的心情好些了吗?”
“差强人意而已。”狂徒撇撇嘴,斜视年华:“你这人办事还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