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个阴沉的中午,停息了三天的枪炮声下,我的父亲大胆地走出被炮弹炸塌的房子,可是,看到的是早已不在是我们英勇的帝国军队,而是铺天盖地,举着黄旗的兰西军队。
这堆人,犹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肆意地在这个曾经美丽,宁静,祥和的乡村里,杀人,抢劫。
这种估计只有在噩梦里,在邪恶的远古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形,就在我的眼前发生。
每天早晨,我都会被零星的枪声吓醒,因为,这个人,在枪决所谓的间谍;每天深夜,我也在枪声中艰难地入睡,他们还是在枪决所谓的间谍!
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每晚依然可以偎依在父亲的怀里,尽管很害怕,可是,那种温馨的感觉,是我战胜了恐惧,让我熬过了一天有一天,可怕的时间。
终于,在一个清晨,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木桶里,身旁早已没了父亲的身影,年幼的我,以为是父亲和我开玩笑,于是,我继续窝在木桶里。
饥饿随即渐渐地袭来,我再也忍受不了饥饿,不顾父亲对我多次不要独自外出的告诫,我悄悄地从地下室爬出啦,看着更加凌乱的房屋,我只找到了仅有的一点发霉的食物,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将他全部塞进肚子里。
屋外,一片阳光。我走了出去,由于长时间躲在地下室,眼睛自然受不了这种强光。不过,我不愿离开,因为,这种和父亲怀抱一般的温暖,让我感到异常亲切,于是,我干脆躺在地面上,闭起眼睛,享受起来这种难得的日光浴。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强光,不过,我第一眼看清楚的是一具尸体,一具我父亲的尸体!
看着浑身是血,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父亲,我开始茫然了,我拼命地摇晃着父亲的尸体,大声地叫喊着,可是,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滩早已凝冻的血外,没有任何回应!
我知道,父亲随着母亲和七个兄弟姐妹,永远的离开我了。
在冒着炮火,将母亲和七个兄弟姐妹埋葬的时候,父亲似乎有预感的对我说了一句话,“鲍勃,如果我以后也像这样的话,你就把我也埋在这里,然后,你就永远离开这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