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出去一会儿,买来楚雨指出的药物,也没收剩下的银子,尽数归还楚雨。
楚雨也没心客套,让大妈离开,自己动手,炼制了一些治病的药丸,自己守住楚楚,每天服药,数日后,楚楚身体恢复健康,情绪也平稳下来,脸蛋粉嫩粉嫩的,开心的时候,每每冲着楚雨,将眼睛笑成月牙。
楚雨抱着楚楚,到传授点请了长假。
他觉得总要将楚楚的事安置住,才能专心上课,不然总是朝三暮四的,也没什么效果。
楚雨通过多条渠道,打听是否有人要领养女儿,几日下来,倒是找到一家夫妇,因不能生育,愿意领养楚楚。
那对夫妇从楚雨怀里抱回楚楚的时候,楚楚哭得撕心裂肺,却被强行抓走,楚雨冷下心不去看她,自己也是流出眼泪。
人是易动情的动物,这段时间下来,楚雨和楚楚之间,渐渐产生了某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不数日,那对夫妇又找上门来,说这孩子一到家里,就哭个没完,因此又给送了回来。
又找了三两家,都是同样的结果。
每一次送出楚楚的时候,楚雨都觉心如刀绞。
楚雨也非铁石心肠,实际上,每一次送出楚楚的时候,他都觉心如刀绞。
不过,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没法带孩子,孩子需要娘的关爱,这个他给予不了。
最后一对夫妇接受了楚楚,许久没有回信,楚雨心里忐忑,找上门用精神力查探,发现楚楚竟然受到他们虐待,怒从心头起,闯门而入,爆发修为,将两人暴打了一顿泄愤,直打到鼻青脸肿、满地找牙方才作罢,后抱楚楚而回。
当时楚雨虽然只是练体境武者,但对付两个没有武力的平民,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回去途中,望着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身上有着被虐待伤势的楚楚,楚雨感到深深地内疚,便打定主意,这个女孩子,他谁都不再给,只有自己抚养方才放心。
将楚楚身上伤势养好,心里创伤安抚好,楚雨抱着她,去传授点办理退学,回客栈收拾点贵重轻便的东西,退了客栈,返回楚家。
路途本就遥远,带着孩子又走不快,他们昼行夜宿,整整数月,才回到裂岩城。
期间,在楚雨的鼓励下,经过磕磕碰碰的尝试,楚楚学会了走路。
楚楚摇摇晃晃走在前面,楚雨随后而行,两人在门口护卫万分诧异的目光中进了门。
楚雨进了巷子,走了不多时,之间前面雪地里放着一个约莫一岁多的小女孩,女孩样子极为可爱,粉雕玉琢一般。
可由于是雪天,天寒地冻,衣服单薄,无法尽驱严寒,小脸、小手都冻得通红,哇哇哭着,偶尔模糊不清地叫些什么?
仔细听去,仿佛有时叫娘,有时叫得是小姨。
楚雨见了,不禁火冒三丈,心想谁这么缺德,大冬天的,如何忍心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雪地里。
略作沉吟,他狠下心,不再去看,扭头往回走。
他虽然有些心疼这孩子,毕竟素不相识,何况他也非闲人,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学习炼药技术,带一个小孩在身边太不方便,何况,回到族中,又如何向其他族人交待。
背后,孩子的哭声越发撕心裂肺了,楚雨一咬牙,步子加快了,急匆匆地冲破了风雪,走出了巷子,回到街道上。
哭泣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终于,什么都听不到了。
突然,楚雨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停下了脚步。
有滚烫晶莹的东西一滴滴抛飞下来,缓缓消融已有薄薄一层的积雪。
楚雨突然转身,飞也似地往回跑,气喘吁吁,既懊悔又担忧,回到巷子里,见到小女孩还在原地呢,忙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她身体冰凉冰凉的。
小女孩也不认生,拼命往楚雨怀里钻,楚雨见她衣服单薄,实在难御严寒,便拉开外套,将她裹在里面。
“不管怎样,先把孩子救回去再说。”楚雨心里暗道,用外套裹着女孩,冲破风雪,返回客栈。
新年假期剩下的几天里,楚雨和小女孩迅速地熟悉起来,女孩格外得粘人,楚雨必须得时时陪着她,有一次楚雨陪她玩了好一会儿,打算弄点水喝,不料女孩又是哭,又是闹,用小手死死地抓住他。
小手抓得那么紧,就好像曾有某样极为珍贵的东西,从她手中溜走一样,铭心刻骨,记忆犹新。
女孩抓紧楚雨不放,一对眼珠子乌溜溜的,盯住他,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楚雨无奈,只有一手抱着女孩起身,腾开另一只手倒水喝。
喝完水放下碗,回原处坐下,楚雨见女孩兀自不松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情不自禁用手指捏了捏女孩粉嫩的脸蛋,戏谑道:“小丫头,看你楚楚可怜的,干脆就叫楚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