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的要求吧。”

绿之学者开口：“在西河岸，有一座叫做艾博娜红酒庄园的地方，那里曾经进行了我做的一个实验，现在它被解除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失去了对异构物的控制。”

“异构物？你居然有这种东西？”

男人惊讶，他在协会中对于遗物的了解算是最深刻的，自然明白所谓的异构物指的是与遗物在物质层面具有高度相似性，却不具备遗物的空间特性以及特殊效果，而且不会产生墨切拉反应。

这种东西在效用上肯定不及遗物，但数量之稀少甚至比遗物还难遇见。

“曾经有，现在没了，我想拜托你派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如有可能的话，把异构物争夺回来。”

“好吧，我明白了。”

男人正准备切断与绿之学者的通讯，却忽然听见对方那里一声淫迷之极的娇喘声，伴随着阵阵激烈的碰撞。

“那是什么声音？”

男人心中早有答案，不过身为学者，他们对于性的欲望已经相当薄弱，每一名学者为了真理和知识，都放弃了身为人类的感情与欲望，这应该不是绿自己亲自提枪上阵。

“噢，这就是我现在走不开的原因，我现在在派罗境内进行着最重要的实验，现在我看着一对母子在进行交配。循环是自然界极为强大的一股力量，我想知道当他的精华进入孕育自己的地方重新塑造出来的生命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前所未有的强大吧。”

男人有些无语：“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乱伦，结果多半是畸形儿诞生，这种事情也值得你特地做一场研究实验？绿，这些年你真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你懂什么，为了这场实验，我特地动用了时之心的能力，让母亲与分支节点后的男性化自己交配，生下儿子，而这个儿子同样被我做了手脚，还是她分支点的自己。也就是说，母亲、父亲、儿子都是同一个人，我好不容将他们的世界线收束在一起，现在到了收取回报的时候了，顺带一提，他们可都是七星。”

“噢？”男人生起浓厚的兴趣，“那的确是个有价值的实验，你有考虑过出售实验日记吗？”

“呵呵。”绿之学者干涩地笑着，“即便有时之心，我也燃烧了三十年的时间，你认为我会共享这次成果吗？除非你把你手上的研究也共享给我，我可听黑说了，你也拿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实验品。”

“亲爱的绿，这是不可能的呀。”

“而我的答案也是相同的，回见，红。”

噗！

半身人像直接破碎，重回细碎的玻璃渣，洒在石板地面上。

“咳。”

男人轻咳一声，背部渐渐佝偻起来。

“尊敬的老师，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您会把宝贵的资源浪费在那个小家伙身上。”

声音从塔楼的角落中传出，原来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站在门背后的阴影区域，不仔细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另一人金发碧眼，这种外貌特征在霍铂坎宁区域是很常见的，在其他城市却比较显眼。

“我亲爱的学生。”男人抚摸着桌台上的透明水晶球，隐隐有些不悦，“你是在质疑我的决断吗？”

稍显年轻的男人躬身敬礼，微笑着说：“我当然不会质疑您的智慧，那是对我自己最大的侮辱，因为那样我就是拜入了一个无能者的门下，可我知道那绝非事实，即便在协会的学者大人们中，您也是最出色的那一人。”

“亲爱的学生，你要知道，花言巧语可换不来什么实质的利益，尤其是在面对我的时候。”

年轻人谦虚地说：“我不会在您面前自讨没趣，仅仅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想必您一定不会拒绝我这小小的心愿，毕竟在协会里……”

“毕竟在协会里，传承的优先级仅次于知识，既然我收留你作为学生，就有义务培养你，授予你知识，对吗？”男人非但不气恼地咬牙，反而大笑起来，“很好，看来你从你的父亲那里学到了很多协会中的秘密条令，而且运用得很好，或许你真的有机会继承我的位置。”

“都是您教导得好，和我那身为背叛者的父亲毫无关系。”年轻人右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男人背过身，看着窗外的风雨。

很久都没有声音响起。

两人都是耐得住的性子。

男人背着手，看向窗外时目光闪烁，而年轻人则是保持着手部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答复。

“你错了。”

男人缓缓开口：“虽然他背叛了协会，但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一个事实，他是我们这代中最具智慧的一人，他的研究比我们任何人站得都高，看得都远，作为他的唯一血脉，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能继承他「青」之名的人。”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为什么我愿意用钢心城的资源倾注在小家伙身上，为什么不惜动用我那培养了十年的协会来激活城市的大阵。”男人转过身来，朝着年轻人的位置走去，身体稍稍前倾，鹰钩鼻差一丢丢就快和年轻人的鼻子碰到一起。

“因为我相信你的父亲，在背离协会前，他对小家伙留下的评价是「最适合锁住神性的躯体」，如何创造甚至控制神祇，对于协会而言从来不是秘密，但唯有神祇的精神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副合适的身体才能发挥神真正的力量，我们研究了千百年的时间，等待的便是这样一具躯壳的出现。”

“可您失败了，现在王都的控制权归入了黑之学者的名下。”年轻人毫不避讳地指出他的失败。

男人无所谓地轻笑：“但这不意味着我的实验是失败的，他本可以借由百万生灵的力量窃取三色的神力，突破人类的极限，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过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兼容的动乱，只不过小家伙主动拒绝了这次机会。”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男人拿起衣架上的黑色风衣给自己披上，“所以才更加有趣。而且这场赌局即便输掉，我也没有任何损失，黑想要进行他的研究，那就让他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