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来到桌子前，瞪着两只充满恐惧的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

她到现在还无法相信，对方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聚集起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甚至不需要外出打猎就能养活数以千计的战士。

“首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噶尔随手将吃光的铁锅放在一旁，饶有兴致打量着对方。

“玛尔维娜！如果你想知道那些战士为什么会服从我的命令，原因很简单，我是酋长的女儿，你手下战士杀死的人是我的父亲。”女孩低着头解释道。

“哦？酋长的女儿！”噶尔略微吃了一惊，马上笑着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投降呢？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孤注一掷，为自己的父亲复仇吗？”

“不，仇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它既不能带来食物，也无法让我们生存下去。比起复仇，我更在意活着。”说罢，玛尔维娜攥紧拳头，脸上露出了对生的强烈渴望。

噶尔注视着女孩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对方言辞中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谎言。

足足一分钟之后，他才肆无忌惮的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很特别！至少在视战死为最高荣耀的野蛮人当中很特别！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跪下来，向伟大主人献上忠诚，然后我会将你的部族还给你，同时还会赐予你强大的力量和权利。”

“我愿意！不过你得告诉我，伟大的主人究竟是谁？”

没有任何犹豫，玛尔维娜直接跪了下来。

与大多数信仰战神坦帕斯的族人不同，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选择自己的信仰，更不在乎善良或者邪恶，唯一渴望的就是活下去，通过某种方式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非常好！我们的主人是伟大的黑龙之王，他所拥有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过来，来喝下这份恩赐的礼物，然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话音刚落，噶尔从一名兽人战士手上接过一杯赤红色的泉水递给女孩……

作为一名在残酷自然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兽人酋长，噶尔比他的同类更聪明、更善于思考。

趁着暴风雪来临之际，他带领着手下连续袭击了三四个中等规模的野蛮人部族后，很快便带着战利品和俘虏返回大本营。

他显然十分清楚，随着暴风雪渐渐平息下来，自己的偷袭战术便无法起到太好的效果，一旦战斗中有一两个野蛮人逃走，那么用不了多久，整个冰风谷所有的野蛮人都会得到消息。

尽管拥有红色泉水作为后盾，他并不害怕跟这些骄傲的野蛮人打一场硬仗，从正面将其彻底摧毁。

不过考虑到自身的损失，以及收编野蛮人带来的潜在好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正面作战的想法。

毕竟冬天才刚刚开始，时间也还非常充裕，用不着急着去冒险，更何况他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一个不会引起太多野蛮人警惕的吞并计划。

……

刚一回到冒着蒸汽的温泉巨大洞穴，凯旋而归的兽人战士们就从地精仆从手里抢过勺子和碗，从石锅内捞取大块的肉、鱼和虾往嘴里塞。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头体型硕大的鲸鱼已经被肢解了大半。

红肉的部分被切成小块，一部分扔到锅里煮熟吃掉，还有一部分则扔到外面冰冻起来储备。

舌头和脂肪多的部分则被用来榨油，以便让外出作战的士兵涂抹在身上，既能防止热量快速流失，又能防止皮肤在凛冽的寒风下干裂、生冻疮。

至于骨头和皮，前者能够用来煮汤、打造简陋的武器，后者可以包裹在盔甲内侧抵御冲击伤害，同时还能保暖。

总之，自从张诚临走前教授了这些家伙捕鲸的技巧后，他们就没有再为食物发过愁。

每隔一段时间，兽人们便会拎着锤子和凿子，到几公里之外的冰面上凿开一个大洞，等海底的鲸鱼浮上来换气时，将粗壮的标枪狠狠刺进去，然后跟随被染红的海水后面耐心等待鲸鱼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