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第一刀神并没有能够撑过自己的心魔,反倒是被心魔占据神魂,而化身成了魔。
尚皇几番欲要开口,却是没有能说出一句话。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很紧张。
无论是之前的第一刀神,还是现在的这位。
“走吧。”
夏极的声音有些冷了。
两人急忙跟上。
——
此番尚皇出行,乃是因为得到蛛丝马迹,说是皇后最后出现在南方的营屯城。
他即可下令彻查。
或许是当地官员立功心切,虽然未曾寻到皇后踪迹,但却是抓了不少嫌疑人。
天阙至营屯不过一日路程,完全在安全范围之内,所以尚皇才会迫不及待的亲自出马。
上朝?
那已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天下,哪需要上朝?
黄昏里的风,总是令人伤感哀愁,像是从那蔽塞的古巷里传来的回忆,让人止步而瑟瑟。
高台之上,一行百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跪地,背负着问斩的长牌。
低着头,头发凌乱遮住脸庞,使得每个人都相同。
或许连脸上神色也是同样的。
即将死亡,又有多少的不同呢?
生时啼哭,死前哀默,死后却是一抔黄土。
但唯独一对年轻男女,却是鹤立鸡群,倔强地昂着头,愤恨的目光盯着监斩的坐台。
那个台子还空着。
而城主却是负手,恭敬站在一侧。
那么,是在等谁呢?
围观的平民也是好奇,而传出熙攘如苍蝇的声音。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是皇上!”
“皇上竟然亲自来了。”
低声的声音:“呸,什么皇帝,分明是个暴君,昏君!”
应和的声音:“对!若是等到炎帝登临,那大家才会过上好日子。恨只恨,苍天无眼,竟让紫薇关拦住那正义之师。”
“这狗皇帝来此,必然没有好事。”
宋零原本刺出,欲要来拦截的剑也是在半道回鞘,只是扑至马车中,看也不看且寄一眼,抓着尚皇,便如轻云出谷般,飘然十多米之外。
且寄自是不会放过,剑势便是断了、散了,他依然可以再次积蓄,所以身形扑出,一剑刺出,携带着背水一战的决意。
但是,一根稻草又挡住了他的剑。
尚皇死里逃生,原本是龙颜大怒,正欲咆哮,治罪
然而他看到了车顶的那个人,便是彻底的闭了嘴。
那孤影,长发飘飘,带着悠闲,咬着未成熟的麦杆,左手拇指食指随意拈着一根长稻草,正与那马车里的绝世刺客“厮杀”。
像是逗猫一般的厮杀。
尚皇顿时肃然,有些像学生般局促的站在了一边。
他已明白这行刺的刺客功夫绝对不低,可是再强的人在那个人面前,都是蝼蚁。
因为,他永远是横亘天宇,遮蔽一个时代甚至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龙。
一旁的虎卫早已匆匆赶来。
可是赶到半途,却是看到这突发异变。
原本必死的局面,竟然被一人逆转。
而这个人是?
穿着重甲的壮士们抬头去看。
然后便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这些连死都不怕的虎卫,竟然开始激动,目光里那道身影正晃着腿,仰头看着天空,而左手在随意拨弄着。
天边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若是有,也不过是些微浮云。
而他左手拨弄着的却是绝世的刺客。
“是谁?!”
“是谁??!!”
且寄咆哮,事实上他一剑失败,第二剑未能成功,第三剑时,尚皇已逃离。
他已知道自己失了势。
一击未中,便该退回,他不甘心,所以出了三剑。
三剑一过,他早已开始逃。
然而无论怎么逃,却是无法离开那狭小的马车。
那秋季枯脆的稻草,就如重重的山峰,压在他身上。
无论他想从窗口,门边,甚至车壁离去,皆是不行。
许多时候,他甚至还未动,便是发现那稻草已经封堵住了他所有行动的可能。
直到最后,他已不能动。
只是一根垂下的稻草,使得他无法动弹,只能冷汗涔涔,然后咆哮着问:“是谁?!!”
便在这时,那稻草被随意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