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们意见纷纷,有认为是天佑正道,天佑龙藏洲,还有些则认为是妖邪作祟,只不过后者里稍有城府的都将自己的想法藏起来,心里明白,却不说破。
正道本就人少,此时若是能靠此鼓起士气,届时再一鼓作气,以弱破强也未可知。
此消彼长。
夏极放出浩劫,使之去吞食山下盗寇之举,倒是无形之间促使正道这一方的士气高涨起来。
第一夜,他之所以下山,一方面是高兴,但另一方面却何尝没存在帮助“倾城人”进食的心。
奇怪的对形势,便在此时形成。
而随着正道的聚集,魔门中人也是发现了那远处荒山上的不对,几番搜查,正道中人的驻扎之地,顿时一览无余。
在短暂的对峙,并且做出几番短兵交接后。
盗寇们采取了简单的策略:烧山。
夏季本就灼热干燥,而烧山之举,一个不好就会形成浩大的火势,使之不再拘束于几座小山头,而是整个山脉。
直至一场天降的大雨,才能使之熄灭。
但,正道众人也并不愚蠢,在发现后者有着搬运火油的行为后。
以孟哀晚,夏极为首的正道之人匆忙收拾,然后反向下山,走到一半时,又是遭遇了盗寇的伏击,而死伤惨重。
由此可见,盗寇之中善于算计的谋士实在不少。
虚虚实实,放火烧山,搬运火油之举,岂非不是逼迫正道大军匆忙离开的手段?
所以在那山谷之间的伏击,盗寇们很是成功。
占据地利,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近万的正道人士直接折损了近半,但盗寇们却也是死伤不少。
但盗寇人多势众,这点损耗他们根本不怕。
而正道之人初时高涨的士气却又由此下跌
毕竟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谁懂这些战争之中的门门道道?
士气一时间跌破冰点,但好歹寻了一处隐蔽的峡谷,暂作休息
而盼星星盼月亮,正道群豪们终于迎来了神枪堂的张西任,以及丐帮的叫花子大阵,于此才勉强从山里走出,设营再过十里,与盗寇魔门的阵营遥遥相对。
暴雨倾盆。
莫谢罗盘膝在帐篷内的蒲团上,厚布上传来的砸击声,声声都传入他心中,让他心神摇动,这不是一个剑圣该有的心态,可是他依然无法相信。
吴师兄死了?!
他身前是同样沉默的师父,后者正眉头紧锁。
“师弟他已经休息下了吧?”
“嗯,虽然受了不少伤,内气紊乱,可是并无大碍,弟子们早就他送去了食物,给他理好了帐篷他实在是很受年轻弟子的追捧。”
莫谢罗想起那四代弟子里的几个有些姿色的女道士,瞧那模样,恨不得想给他去先暖暖被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师弟,他怎么说?”
莫谢罗简洁道:“他说那时两人正被盗寇所追,遥遥望见吴师兄往那歌声的方向去了,再然后就再也寻不到人影了他也曾去吴师兄去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然后便带着盗寇在远处兜圈子,直到夜间才返回正道驻营。”
孟哀晚沉默着,莫谢罗也不说话。
但两人都知晓“是邪即斩”吴一邪的命灯已经熄灭,他必然是死了。
帐篷顶突然传来细微的敲击防水厚布的声音。
孟哀晚一沉吟,旋即翻帘,而一只小小的飞蛾顿时飞到了他袖中,这飞蛾身躯极小,除了身子更黯淡之外,似乎和寻常飞蛾无什区别。
但若是细细去看,去摸,便能察觉,这飞蛾竟然是由金属所制,其内部构造极其精妙。
孟哀晚覆手,将飞蛾傀儡盖于掌心,然后闭目不语。
蜜蜂传信,飞蛾传相。
这皆是大师兄的手笔。
帐篷里极其安静,唯独一丝摇晃的烛火,将两个人影贴在帐篷上,浑厚的黄色水布被暴雨冲击,时而凹陷,时而又恢复,也带动着两个影子不停的细微变形、幻化。
落雨如瀑。
孟哀晚睁眼,眼神之中终而露出属于老人的悲哀之色。
“一切果如师弟所言,吴一邪那孩子追寻声音去后,这飞蛾之中的相竟然变得极其驳杂,混杂着诡异奇特的碎片,让人根本无法看清。”
他覆着的双手摊开,露出其中已经化为灰扑扑尘土的飞蛾,从指缝里洒到地上。
“那孩子嫉恶如仇,太过偏激可惜,他却没有师弟的运势护体,所以遇到妖邪,竟然为之所趁,实在”孟哀晚说出了他的见解,然后挥了挥手,“谢罗,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此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