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五月,白天时太阳将沙地晒的余温未散、躺上去正好。那些护牧队们连个帐篷也不架,就在沙地上一躺。直到康里城的人马渐渐逼近,他们才有人猛然惊觉,高声叫道,“快醒醒,敌军出城了!”
人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纷纷上马,“去叫少城主和少城主夫人!”
雉临此时正与奴必亚在帐篷里睡得正香,有护牧队冲进来一把扯起他,让他快走。雉临去拉奴必亚,发现她睡得太沉,帐外敌军的蹄声都到了近前了,她才堪堪睁开眼睛。
雉临一垛脚,再也顾不上她、出了帐篷上马,钦察汪的马队已经冲到几十步开外了。他带来的护卫队有十来人已经上马抄起兵器迎上去,护牧队一排箭向钦察汪射过去,冲在前边的十几人中箭,有人催促雉临道,“我们快撤,不然就走不了了!”
他们边打边撤,往焉耆方向飞奔,身后有人中刀,惨叫声起。
钦察汪一连砍倒对方几名护卫,他心有不甘,后悔没让手下人带箭。他在马上大声吼叫道,“给我追,一个不能放走!”
雉临被护牧队掩护着,一边往回跑一边后悔不该耳朵软、架不住奴必亚的软磨硬泡带她到康里城来。眼下她生死不知、也不见她赶上来,估计着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的内心一阵绞痛,但又不敢停下。护牧队边跑边在马上回身放箭,射倒冲在最前边的敌军,这让钦察汪越发的火往上撞,多日来积压在胸膛中的怒火急着想找个出处,眼看都追击到淡河边上了,他还不下令撤兵。
淡河边是一带树林,被河水滋养得十分茂盛,护牧队拥了雉临,一下子钻入了林间的小道,而康里城的一千马队也赶到了。
但是在夜色中,钦察汪没有留意密林边竖了一排墨绿色的旗帜,旗杆短小,旗面只在地面上两尺来高、挡得后边严严实实。此时只听林内一声令下,那排旗子“呼啦”一下放倒在地,朦胧中,后边闪出一排浅白色的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