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生死之间便有大恐怖,一方宇宙生灭之际又是何等恐怖,但若观万千宇宙生灭如沤浮泡影,又岂是恐怖所能形容?”
“也就是说,真正的你其实还在‘混沌源海’之中,根本没有回来,这方宇宙,已经容不下你真身降临了……”慢慢咀嚼着其中意味,阿卡朵的微笑已带上苦涩:“这么说,我在你的真身眼中,岂不是不过在区区某一个脆弱气泡之上,微不足道的点滴浮光微尘……”
“不可说,一说就是错……”王宗超很是无奈地摇头:“这你就完全是想多了,所谓‘海与泡沫’不过是个很不贴切的比喻。事实上‘混沌源海’中时空不存,所以根本无所谓轻与重、大与小、永恒与短暂之类概念,又怎么可以拿来对比?哪怕是我自己,在非‘盘古态’之下,也是体会不出其中究竟,更没法用任何方式让你们理解清楚。
总之,你们认为‘盘古态’的‘我’才是真身并不全对,猜测那个‘我’的力量大小,寿命的长短,是生还是死,是真实还是虚幻,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们可以认为我是不久前才进入‘混沌源海’,也可以认为我在洪荒开辟之前就已一直身在其中,甚至可以认为那里根本就没有过我……其实更现实点的,就干脆不要去理会,去想象,去猜测那个‘我’,因为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也就是说,只要一涉及到‘混沌源海’,以及那个‘盘古态’的‘你’,一切已知的概念都会失效?”阿卡朵苦恼地揉了揉额头,眸光直直地看着他问道:“那么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呢?如果你已经进入‘混沌源海’,而又并未从中回来的话,如今的‘你’又是怎么来的?关于这个‘你’,总不会仍然无可理解吧?”
王宗超点点头,继续解释道:“可以这么说吧,由于所有成形的后天宇宙都会本能地排斥外来的混沌之力,所以‘盘古态’的我不能随意干涉任何成型的位面,就像你用手触碰一个气泡,它往往要么飘走,要么被你戳破。
我所能够影响的,是每一个位面开辟诞生的一瞬间。在一方宇宙诞生之初,我能够从源头对其大道法则施加影响,虽然在此之后的演变,并不是我所能控制。就像一个人还是受精卵时,对其基因加以修改,这种修改,可以让一个人胎死腹中,可以让人易患某种疾病,也可以让人成为白痴或者先天智力超常,但这个人能否尽展天赋或克服先天不足,最终成长为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却不是我所能左右。
事实上,绝大多数宇宙的规则之粗糙简陋,简直没有诞生生命的可能,能够诞生生命的宇宙已属稀少,能够诞生灵性生命的宇宙更是少之又少,而只有能够让灵性生命形成文明形成道统,甚至进一步发展到足以干涉、修改大道法则的程度,那一方宇宙才具有‘逆天改命’,或者衍生出规则更完美的宇宙的可能性,甚至还有可能进一步升华到某种我也无法了解的境界,彻底摆脱宇宙终结后回归‘混沌源海’的宿命!三清所造就的玄妙无边广法世界,大概也就是这一种了。那样的世界你可以想象一个气泡成型后脱离海面飘上天空,它的起源与终结已彻底在‘混沌源海’泯灭了痕迹,我也是绝对无从干涉到这样的世界的。”
王宗超虽然语气平淡地描述着,但所言之物,却已超拔到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一个恢弘视角。母子两人知道牵强附会去追问也只会“一说就错”,一时也就只是安静听着。
王宗超继续说道:“由此,‘盘古态’的我对所有能够施加干涉的宇宙、位面,都在开辟之初就留下一个烙印,植入了一条触发式隐藏法则。
这条法则可以简单概括为:我曾在,即永在!”
弥斯力亚蓦地惊醒过来:“也就是说,由于这一条隐藏法则,只要你曾经来到某个位面,此后哪怕离开,这个位面也会自动复制出一个仍然留下来的你?”
“不全对!”王宗超摇摇头:“更确切来说,我是把‘王宗超’变成所有能够干涉的宇宙位面自开辟之初就一直存在的某种现象。但这现象在最初是隐性的,只有‘我’亲自去到那个宇宙,或者将完整的意志与信息投放过去才会触发。触发之后,我在该宇宙位面的存在就不会因为我离去,或者被毁灭而消失,相当于我可以无限读档重置。但是无论如何,在同一时空只能存在唯一一个我。另外,我也可以随时选择让我的存在由显性重归隐性,相当于在那个宇宙可观察的领域内重新化为乌有,但又随时可能依据过去已有的信息重现。除非能够毁灭整个位面,或者干涉、改变先天大道,否则不可能将‘王宗超’这一现象彻底消灭。
在隐性状态的‘我’同时也是不确定的混沌态,唯有获得关于我的完整后天信息后才会确定化、具体化。所以我在任何一方宇宙的具体状态与力量都需有依有据,遵循合理的逻辑,无法肆意修改。不过,我依然可以在与所在宇宙位面规则不冲突的情况下,‘合理’地通过修炼变强。
由于‘盘古态’的我在每一个宇宙植入隐藏规则的同时也附加了某些信息,这些信息虽不足以让后天状态的我真正洞悉‘混沌源海’的奥秘,也不可能在成型的后天宇宙再现‘盘古态’,但已足以让哪怕是最弱小状态的我都了解到一切前因后果,并清楚该怎么修炼变强。”
“也就是说,你已将‘王宗超’变成一种广泛存在于诸天万界,自宇宙诞生起就一直存在,也基本不可能被消灭的一种规则与现象。”良久,阿卡朵才幽幽一叹,“血族曾经引以为傲的‘不死之身’,与这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宗超两手一摊:“绝大多数都是从宇宙诞生到终结都不曾触发过的现象,真正触发的寥寥无几。让一个个后天状态的我穿越一个个宇宙去触发,效率也太低了,影响力远远无法与合道金仙一举统御无数个宇宙的对应先天大道相提并论。而且作为现象的我虽然很难被彻底消灭,但理论上还是有可能被限制,被‘隔离’的。
而我现在的力量,放在圣阶的层次,其实也不算什么。每一个后天状态的我虽然通晓各种修行手段,有着一直修炼到临圣境界的把握,但能否修成圣阶,却还要讲究机缘,不一定能够成就。关键是我不能随便修行运用混沌原力,否则就是被后天宇宙排斥,回归‘混沌源海’倒计时的开始。哪怕这个过程数以千万年计算,但对于一个宇宙来说也不过是瞬间的事。而由于我在混沌之道上浸淫太深,却反而会构成我成就其他圣道的知见障。除非我彻底抛弃与‘混沌源海’相关的一切,忘掉所有信息,彻底从零开始。”
“好啦,老爸你用不着老强调你没那么厉害。总之你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厉害得难以理解了!”弥斯力亚却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么就回到我之前的问题:既然你一直都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又一直躲躲藏藏了一百多年!”
“一方面,一百年是你妈这次借月修行,同时体验星球意识与信仰愿力共同作用的最低下限。另一方面,按照我的时间线,这一百年间我还未在‘新小洪荒界’中成功开辟混沌,进入‘混沌源海’。”王宗超呼出一口长气道,“在那之前,我不能干涉自己‘过去’的时间线,也不能给某些存在加以干涉的余地。比如某个宇宙的‘王宗超’现象被提前发现,甚至被窃取了来自‘混沌源海’的信息,那就意味着能够提前弄清楚仙秦重开洪荒计划的成败以及我最终的选择,也就有可能据此对当时还未进入‘混沌源海’的我施加影响。虽说不一定非要破坏仙秦的计划,阻碍我进入‘混沌源海’不可,但必定会平添诸多变数。比如让我在进入‘混沌源海’前的记忆、心态乃至理念、人格、修行道路都出现变化,进而有可能让诸天万界的‘王宗超’现象不再是‘王宗超’,而是另一个人取而代之!”
“这我又不大懂了……”弥斯力亚皱眉追问,“当时另一个你是在洪荒界,那边的时间线,与风云世界的时间线有明确的对应关系吗?”
王宗超点头道:“有的,两个独立位面之间若无任何物质、能量、信息来往,那么时间线也就各随各的,毫无关联。但若一旦有了来往,哪怕再微不足道,那么彼此的时间线就会生出明确的因果对应关系。
总之,在我真正进入‘混沌源海’之前,一切‘王宗超’现象都不宜公开化,以免干涉到我在此之前的历史!这方面,我所在的主神空间也必定会帮我维护,因为祂也绝对不希望这一计划出现变数。
所以在大多数由主神全盘控制,没有什么其他大能存在的世界,我只需适当隐藏或变换身份也就行了。但是在风云世界,却偏偏就有一名来自至高神域的高维观察者,我不得不份外小心!”
“是谁?”母子不由得同声问道。
王宗超不答,忽然面向无尽虚空,扬声开口,声波在不依赖任何物质媒介的情况下直接震动虚空,向着不可观察的高维度无限扩散。
“话已至此,还不现身一见吗?大日如来!”
话音放落,忽然四周星空一阵扭曲波动,亿万群星的排列开始呈现一系列微妙的变化,仿佛某个不可想象的高维存在借着无边星空为载体,在众人的视野中降下自己的投影。
那俨然是一尊俨然以无穷遥远的星云、星系形成大致的躯体轮廓,光面一派澄净,大无可量的光辉佛陀!并无实质,亦无从接触,只在无穷远方,亘古永存!
佛陀颔首,双手合十,宏大庄严的声音随之传来:“摩诃毗卢遮那,见过混沌至尊!”
“都一百多年过去了,你也总算记得过来看看了……”
怔了一怔之后,青年便重新恢复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语带唏嘘地说了一句。
“都快两百岁的人了,少闹小孩子别扭。”王宗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毫无半点不自然之处,“事实上,我一直都在。”
“你不会是说‘中洲武神’吧?”青年瞥了他一眼,“理论上,他不过是你某些理念的具体化而已,没啥人性可言,不过大概也就正因为这样,倒也称得上‘汝妻子他养之,汝就勿虑了’……哎呀!”
话音未落,青年脑门便挨了一记“爆栗”,随即习惯地摆出抱头蹲防的姿态,随即才从这一敲熟悉无比,独一无二的角度、力道反应过来,瞠目直喊:“你是……‘傅大叔’?”
当年鬼神世界,在时空风暴来临之前,王宗超便架起能够在鬼神世界与风云世界之间实体穿越的跨界之桥,将阿卡朵与弥斯力亚母子都一应送往风云世界。本来实体穿越,难度与耗费比神念穿越大上万倍不止,已然超越了当时的中洲武神与王宗超的能耐上限。不过当时正好有得自埃及、高天原神域的大量神力,甚至来不及在虚空风暴来临之前全部送去九空武界,而且要彻底纳为中洲武神所有也需要耗费相当时间去消化。所以干脆一次性挥霍燃烧大半部分,再加上借香格里拉的佛祖舍利纵观诸界,定位好虚空道标,将两人一并送走。
毕竟,若是虚空风暴降临,不仅绝大多数修行体系都大受制约,而且也代表着中洲武神在鬼神世界刚刚打下的根基化为乌有。甚至当时的王宗超还不确定主神能否在虚空风暴笼罩的情况下将轮回者继续送往鬼神世界。再加上即将强势来袭的仙秦,以及用意与作风都颇耐人寻味,未必可以信任的莲花生一方,所以王宗超最终决定,还是将两人送走。
阿卡朵了解到在诸神一战后,血族的至高血神已投了香格里拉,而与自己一直过不去的旧血族十三氏族已基本可以宣告覆灭之后,倒也没了什么非要留下不可的意思。反倒是刚刚习惯了在鬼神世界中国生活,而又莫名就要“背井离乡”的弥斯力亚对此颇有微词。而到了鬼神世界之后,阿卡朵又很快去了月球继续她的《血月灵鉴》的修行。剩下弥斯力亚也就彻底成了“没爹妈管的孩子”,至于中洲武神,也就仅仅赋予了他自有出入“九空武界”,以及对他开放绝大多数武学资源的权限,此外概不多加理会。
弥斯力亚早在来风云世界之前就通晓一大堆血族秘术、学自杜莫斯康主教的欧洲炼金术、黑科技以及主要学自石坚的道术,外加长期修行王宗超为他量身打造的基础培元养气炼体之法,虽然每一体系的境界都着实不高,但综合实力已能比拟中等层次的先天高手,行走风云世界的江湖,本也不至于吃上什么苦头。不过他终究阅历浅,心性未定。而且更关键是,他主要成长的环境是在鬼神世界,在二十世纪背景的欧洲、中国,行事风格与认知观念,与当时还在十四世纪的风云世界中国明朝着实差异不小!
另一方面,他又是个混血儿,在当时还普遍心高气傲以天朝正邦自居的明朝人眼中,他也就是个行事离经叛道的色目蕃子。没人知道,也压根不会信他与中洲武神还有着什么血缘关系。不过一番闯荡江湖,他倒是与一位同样也是东西混血,孤高不群,一心求剑的少年剑客——龙儿在因缘际会下结成知己好友。
龙儿专注剑道,剑术天赋异常恐怖,正面战力极强。而他在当时的战力虽弱了些,但却擅长各种五花八门的异术方面,两人正好实现互补。很快的,这一对搭档就开始了游历武林,行遍武界,挑战各派高手的危险游戏。又以两人堪称不讲道理的成长速度,在短短两三年间将整个武林、武界都掀了个底朝天。五年之后,两人已有了“天人以下无抗手”的名头,传闻即使是当年屈指可数的几位天人高手,若不以力压人,对上两人中任何一位也无必胜把握!
如此一来,也就难免有受挫于两人许多高手、宗师心中不忿,更因两人混血的身份与过份年轻的年龄而横生份外耻辱。在堂堂正正比武不能取胜的情况下,流言构陷,财色巧诱,阴谋挑拨一系列阴招也就接踵而来。即使是中洲武神,也不能彻底革清的江湖阴暗面很快让两名年轻人见识到何谓人心叵测。期间,两人甚至曾一度因中了挑拨离间之计而彼此误会,反目成仇,差点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在此期间,却好在有一位姓傅的神秘中年男子总会在一些关键时刻看似凑巧地出现,给予他某些必要的帮助与提点,这使得他终究没有黑化或者干出什么酿成大恨的错事。慢慢的,此人与他成了亦师亦友,非亲非故却又更胜长辈亲尊的关系,而每当他犯浑的时候,此人随手一个“爆栗”敲他脑袋上就能把他敲醒,哪怕他后来突破了天人境界也都难逃这一敲。如今看来,哪怕是实力早已超越等闲天人范畴,他也仍然躲不过这一敲!
“……爸你这样搞,很好玩吗?”弥斯力亚吐出一口长气,一时真个无话可说,他很快又意识到除了“傅大叔”之外,自己百多年的“漫长”人生中曾好几个对自己有着不小影响的人物似乎也是有问题的……要说这究竟是一种感觉,差不多也就是你爸平时常年出差对你不闻不问,但你玩任何一个网游游戏,你爸总会开小号当你游戏中的队友或对手,变着法子给你灌鸡汤一样!
“没办法,因为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我在这一段时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王宗超也叹了口气,却是一幅“你爸我也很无奈”模样。
“对了,你身为轮回者,不是要不时回归主神空间,并被主神不断传送到其他世界,为什么能够‘一直在’?”弥斯力亚疑惑的目光落到王宗超手腕上,“你已经不是轮回者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王宗超稍稍沉吟了一下回道:“如果指这个时空的‘我’的话,早在一百二十八年前,在初步完成‘天人炼窍法’后,我就脱离轮回者的身份而一直留了下来。”
“这不可能!”弥斯力亚明显不信:“在此之后,你不是还以轮回者的身份去了我所在世界,还把我和我妈送到这个世界来吗?”
“没有错,但那是另外一条时间线的我了。在主神将我从这个世界传送走的一瞬,我留在这个世界的一个隐藏法则就被触发,重置了时间线。所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相当于没有被传送走。”
见弥斯力亚一脸懵懂的样子,王宗超摆手止住他发问,望向月球的所在,“我已经叫醒你妈了,一会再一起说清楚吧!”
话音未落,就见月球之上亿万花瓣缤纷,汇成无边花潮向月球的高空漫涌,又在无形中缭绕着巨大掌印的掌心,重重叠叠环绕拱卫着一朵徐徐开放,越长越高的巨大淡血色玫瑰。远远看上去,就像巨掌掌心突然睁开一只巨大血瞳,在遮天蔽月的花潮绚彩之中,将惊心动魄的诡秘目光遥遥投向大地。
“老妈这苏醒场面大是够大,但也够邪性!”弥斯力亚无奈摇头:“我看很快的,就有诸如‘中洲武神当年一掌是为了封印月中血妖,但封印却被不断侵蚀瓦解,现在血妖已复苏’之类乱七八糟谣言遍地流传。不过眼下欧洲才刚好是夜晚,‘红月会’估计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引起涉及百万人规模的动乱都是轻的!”
弥斯力亚虽然看来年轻,但再怎么说都有着不折不扣的过百年阅历,对于人心人性乃至整个人类社会都已有颇深了解,甚至他本身早已是搅动全球风云的大人物。前十数年间,他主要在华夏、东瀛等地活动,而后他就开始以整个世界为活动舞台。期间,他甚至在风云世界的欧洲经营发展出可以与东方武道在一定程度上抗衡的势力,其名号就是“红月会”。如果说东方的“拜月教”主要拜的是武神印在月球上的一掌,那么“红月会”的信仰就是冲着月球花海而去。
当年风云世界的华夏凭着“九空武界”的近水楼台,率先完成“武道革命”,将武道全面引入生产领域,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也就自然而然走上海外扩张,经略全球的道路。而当时的欧洲虽然也拥有各种具备独到之长的武道流派,但底蕴却不能与华夏相比,而且武学的普及更远不能与华夏相提并论。面对以“真气动力”驱动的航海宝舰,面对踏波蹈海如履平地,潜水大半时辰都不需换气,随手甩出的暗器杀伤力也不下火枪,而且还能各种花样拐弯的护舰高手,欧洲人在一开始压根就束手无策,基本也就只有任由揉捏的份。
或是因为对欧洲存着某种似是而非的念故之情,或是不忿众多中原高手目空天下,视一切异族为蛮夷的嘴脸,或是因为要证明自己,证明中洲武神的某些理念谬误,弥斯力亚转向欧洲,凭着融会贯通在“九空武界”学得的武技,以及通晓的道术、风水、血族魔法、炼金术等而独创的法武合一修行体系,一举成立了“红月会”。
“红月会”的成员以修行驾驭人体的生死二气为根本法门,在这个领域,弥斯力亚的天赋绝对堪称恐怖,远不是普通人类武者所能想象,所以创造出的功法绝对超越了风云世界“寂灭凶亡”之类任何一种涉及生死二气的功法。而在此基础上,还要配合服用奇药、炼金改造等手段,下聚风水地脉灵气,上纳随着月球花海渐渐覆盖月表而出现微妙异化的月光以修行。而且这些人每当突破境界,便需服下改良自“逆乾坤”的特殊药物,进入假死状态,将自己埋入特定的风地,往往经年累月之后才破土重生,每次“复活”,功力与寿命都会大增,理论上若是一直修行顺利活个几千年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若不能突破,也就等同于入土为安了。
另一方面,这种修行体系也极为重视精神与灵魂修炼,在第一次突破生死界限之后就能做到灵魂出窍,假死之际,自己就能为自己“守灵”,遇到敌人来袭也能呼唤同伴相助,若突破失败,生死之气返原散溢,也能唤来同门及时转赠。虽说他们每次突破都颇为凶险,但作为一个群体,修行效率却是极高,在短短十数年间,就成了西方对抗东方扩张的一柄利刃。而由于其一系列诡秘修行方式以及灵魂出窍、生灵傀儡、尸体炼制与操纵一系列堪称邪异的能力,他们也被东方武者以及部分西方人视为妖魔或者不死者、还魂尸!
某种程度上,“红月会”的成员相当于弥斯力亚在风云世界一手缔造的“新血族”,由于需要涉及人体改造,他们的体质其实与常人已然迥异,不过再怎么说,也不会比帝释天、邪皇的神兽、魔化改造来得更不像人。而且相比传统血族,他们彻底脱离了血脉传承局限,更没有嗜血与畏惧日光之类弱点,变成一种另类的修行宗派。值得一提的是,弥斯力亚所发展的“红月会”首个成员,坚决抵御东方势力入侵的头号悍将,就是当年罗马尼亚的弗拉德三世,他的另一个著名称号,就是“德古拉”!
“红月会”因为主要对手是东方武者,自然不会去崇拜中洲武神,能够只是敬而远之,不去刻意妖魔化就不错了。而他们虽为正式立神名、定教义,但却是以红月为崇拜对象,如今月相异变,对于他们来说冲击自然是最大的。当然他们若是清楚红月的真正成因以及与中洲武神的关系,表情必定会非同一般的精彩。
“持神生骄,因神而狂,这可真不是好事……这个世界被神道介入太深,这的确是当年我未曾深思而妄为之过!”王宗超默然片刻,随手轻挥,就见原本已被弥斯力亚的大范围攻击化为乌有的许多残破的高科技武器、战舰残骸、一柄战锤以及某些魔法物品如时间倒流般重新显现出来,伴随着许多残碎意念,在某种无形气膜包裹防护之下纷纷散落地球去了。
弥斯力亚的攻击主要能源来自汇聚阳光,当属性可不止光热杀伤那么简单,还潜藏着虚空殛震、虚实真空涡流一系列变化,哪怕超人强化轮回者对于光热有着极高抗性,也照样不留全尸,更不用提杀伤覆盖范围内的其他事物。而此时此刻,王宗超却轻易将其赴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