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甬道有牧歌的踪迹。他杀了很多守卫。”北门武士周泉说。
“建立精神网络。”谭华谨慎了些。很快,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金字塔的建筑结构和另外五个人的身影轮廓,就像他在分享其他人的视野一样。
“小心。西门也死了很多守卫,牧歌在迷惑你们。”墨丘叮嘱,慢慢向深邃的黑暗中移动。
北门武士周泉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向墨丘提问:“如果牧歌杀了守卫,他为什么不把人油灯一并熄灭?他在黑暗中明显更有利。”
“也许你高估了他的智商。”墨丘随口说。
周泉没有答复。
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注视着周泉二人穿过甬道。周泉浑然不知。
在周泉经过一盏人油灯时,他背后的透明空气突然荡漾出圈圈波纹,一个人影在扩散的波纹中现形,正是守株待兔的牧歌。
周泉突然听到铠甲融化的油煎声,他低头一看,胸脯上融开一个圆洞,一截光芒夺目的气光刀像胸脯上的笋,有种异军突起的违和感。
下一秒,周泉足尖离地,在捅穿以后被缓缓举起。
光剑“嗡”一声凝聚,周泉的队友已经警觉,可是牧歌挥刀的速度更快。
在刹那的沉默中,周泉看到一颗头颅安静地飞上天花板,轱辘滚向甬道深处,那是另一个武士的脑袋,他的头盔还在滚动时发出“咣啷”的噪声,在幽静的金字塔内格外刺耳。
“索斌?能感知我吗,索斌!索斌!”墨丘突然失去了索斌的视野,在精神链接里激烈地呼叫。
接着,其他人都借助周泉的眼睛,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周泉颤抖着回头,看见一张没有感情的面具,那冷漠的唇线和麻木的眼眸,象征着神灵武士的钢铁意志。接着,周泉的视野回到地板上,噗通倒下,注视气光刀退出他的胸口。随后,周泉摔在地上,他的眼睛正对墙壁,看到一双雪白的胫甲和飘舞的披风越过他的视野。
“黑暗的森林里,猎人和猎物常常被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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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屹立在祭坛前。谭华看着牧歌飘舞的披风,惊疑不定地踌躇一秒,然后与墨丘交换眼神。两人心意已定,一声下令,一拥而上。
刹那间,九名武士宛如箭矢攒射,骤然缩拢。死冬之国的观众欢呼雀跃,个个凝视诛神之战。
在万众瞩目下,金字塔顶绽放夺目毫光,宛如太阳悬停在众人面前,每个人的视网膜都被剧痛统治,视野突然亮成乳白色,然后陷入一片猩红。
数万人的惨叫响彻这片苍穹,整个岛屿震颤了一下,惊飞的鸟群像岛屿在冒烟。
墨丘双目失明,剧痛之下,条件反射地抽身疾退,声嘶力竭地骂谭华:“妈的!这是什么!”
“是张阀的光曝术!我大意了!”谭华还在摸索牧歌的位置,突然听见接二连三的惨叫,那突兀的尖叫里充满惊愕和恐惧,仿佛猝不及防地遭到了肢解。
突然,谭华明白了这个事实:在大家视力恢复前,只有牧歌能自由行动——他正在制造屠杀。谭华呐喊“后退”时,一个皮球蹦到他手里。
谭华手忙脚乱地接住,摸到皮球上到处是洞,直到他抠到牙齿的纹路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皮球,而是一颗新鲜的脑袋。
刚跟牧歌开战,大家就开始后悔了——他们不该一拥而上。牧歌的光曝术能致盲这么多人,归咎于谭华太急功近利。
体验了盲人的无助,遭受着无情的猎杀,这处境让伏兵们感受到了猎场小鹿的心情。恐惧迅速蔓延,黑水武士纷纷全速逃窜,等到视力恢复,才敢重回金字塔集结。
显然,牧歌已经不在金字塔顶端了。不仅如此,连潇的尸体都无影无踪。
谭华气愤难当地喊道:“该死!这都让他给跑了!”
墨丘冷冷哼道:“他竟然学会了日隐体系的绝学,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