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给你们透露点信息。第一,牧歌领总旗职务,但是职阶还停留在二星武士,比谭华少1500光尘,比你袁华少了整整4500光尘。所以说,如果没有目击者的话,你们随随便便就能安排了他。”何友德的声音越来越细,音量越来越低,两颗侧耳聆听的头颅也越凑越近:“第二,你们要学会釜底抽薪。”
“我知道了!牧歌冲锋的时候,果断卖了他!”袁华触类旁通,抚掌顿悟。
何友德险些一杯酒泼在袁华脸上。他恼怒咬牙道:“我警告你,战场上如果牧歌往死里冲,你玩命都要接应他,如果你敢践踏红线,小心上电椅!!你们死就算了,别牵累老子!”
袁华一脸无辜,臃肿的腮帮子鼓起来:“我的哥!那你还叫我釜底抽薪?”
谭华小心翼翼地揣摩上意:“袁军团长,战场上的目击者成百上千,何处是强调暗中操作……”
何友德赏识地瞥谭华一眼,点着头切牛排:“要挑无人处下手,不能有目击者。所以釜底抽薪的定义,就是切断牧歌的力量来源:比如用无记名债券投资殖民公司,让他们去剿灭牧歌的封地文明;比如安排有情报经验的退役人员,制造证据去查办牧歌倚重的得力党羽;比如找些恰当的机会,去离间牧歌和女武神、机要室、各大常务的关系。一根一根地拔掉敌人的羽毛,这是最稳妥、最致命的办法。”他送一枚带血丝的牛肉入口,惬意咀嚼,闭上眼想象这是牧歌的肉,想象牧歌捂着伤口歪在地上喘息——将计划安排下去后,何友德的食欲大增。
“哦哦哦哦哦哦……”袁华深吸一口气,然后和谭华异口同声:“高,真是高。”
然后谭华恭恭敬敬地请示:“不过这些动作不仅需要资金和人脉,而且操作比较复杂、手法比较高端,我大概只能做最底层的执行者……”
“当然,你只需要执行指令就可以。我会动用自由党的人脉进行安排,而且某些财阀也会给予一定的支持。考虑到牧歌的经济状况,剿灭他的文明并不会产生多大开销。”何友德早就想好怎么安排牧歌了,这场饭只是为了收服袁、谭二人。只不过那两个浑然不知,还以为是自己巧舌如簧才求来强援,个个心满意足。
何友德被牧歌在精神议会中当庭痛批、以至削权失位的屈辱,只有四大部门的常务和郑玄、吴涵知晓。袁、谭二人不知道何友德有多恨牧歌,所以对何友德的加盟感恩戴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何、袁、谭倚在深鲸自助餐厅的2楼窗前,一边倒泡沫酒,一边看着牧歌送黎姿回家。
“这小子迟早得死。”袁华盯着牧歌的背影,剪掉雪茄的头。这种烟草制品是上等货色,辛辣醇厚,燃灰白如雪,烟草卷如茄,故命名雪茄,以示区别。
“怎么呢?”谭华急忙搓一朵火苗,凑过去给袁华点上。
袁华躺进椅子里,吐一口雾:“舰队里最招人稀罕的两个美女都围着他转,几个人看的下去?我就看不下去。他也不照照镜子,一个二星炮灰,区区百夫长,他消受得起这福报?”
“是,是。”谭华本来要借题发挥,只因为战神殿的何处长在场抽闷烟,恐言多必失,所以谭华没敢多嘴,只是诺诺应承,殷勤招呼:“服务生!泡沫酒要热的,把盘子撤下去!温了再端上来。”
“是。”服务生穿过空旷安静的大厅,飞奔而来。鹅黄光照下,空荡荡的餐厅分外高雅幽静,只显得奢侈,不显得冷清。
“别说牧歌了。托袁军团长的面子,能提前享受深鲸餐厅的美食,我倍感荣幸。这一杯敬何军团长。”何友德歪在皮沙发里,举起凉的泡沫酒,然后一口饮下,冰得他龇牙咧嘴,却逞强喊了声“爽!”
谭华察觉何处长有心事,陪了这杯,赶紧给他续杯。袁华却直奔主题,对何友德说:“何处,这牧歌不仅招人讨厌,还是吴司的心腹大患啊。往远了说,吴司托付给我照顾的宇公子就是折在牧歌手里;往近了说,这牧歌指挥失误栽在比邻星,却奇迹般地生还了,还立一大功,把我给坑惨了,我当初不肯救他,埋下苦果,现在随时会被翻出旧账,制裁之剑高悬在我头顶啊!何处,这牧歌已经闹得咱们坐立不安了,你就不想想办法?”
“郑玄在牧歌身上下了本钱,你跟他磕,就是跟郑玄磕。对不起,我磕不过郑玄。”何友德根本不吃菜,只顾喝,自顾自又饮一杯。谭华像机器人似的继续给他满上。
袁华急眼了,他请何友德吃深鲸,可不是为了听这些话的:“何处,你是战神殿的正处实职,职阶同三星武神,比我这军团长都高半级,你还处理不了一个二星炮灰了?郑玄再厉害,也有吴司制衡他。何处,你上调战神殿之前,可是我在舰队的老上级啊,既有战场经验又有殿帅赏识,你不能在关键时刻认输啊!”
何友德托着半杯泡沫酒,慢慢摇晃,盯着牛排,表情变化莫测,仿佛心里有天人交战。
谭华一听,袁华说的有理,赶紧附议:“对,何处,找个机会,把那小子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