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被这个未知的地方吓得仅有的勇气也会消失不见。
周围的风声残破在耳中消失地无影无踪,身体的感觉也在渐渐坠落中重新恢复。
也许是因为他适应了里面寒冷的感觉,他身体恢复的知觉也只是一点点,在感觉到知觉的第一时间,他先确认儿子的安全,幸好儿子还在他怀中,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将儿子搂得更紧了一些。
知觉回笼之后,他明显得感觉到他们向下坠落之时,有什么东西从下而上飞出,那不知何物的东西很容易刮伤他的身体,而他又不敢睁开眼睛躲避那些东西,他也无从躲避,因那向下坠落的力量强大到让他感觉到很有压力。
随着知觉的回笼,疼痛袭来的感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切。
他想起了以前当学徒的那几年,他每天要切很多菜,切不均匀,切不好都会被骂被责罚,他小小的那么一点却要不停的切菜,稍不注意就会切伤手指,那时候手指不知被切伤了多少个伤口,那伤口浸入冬日冰冷的凉水中洗菜时的感受他一直记忆犹新。
如今那些向上流窜的东西刮到身体上的痛感不知道比那时候的感觉要痛多少倍。
身体疼痛的感觉让他眼睛蓄满了泪水,生、理泪水仿佛会随时流出来一般,他将怀中的儿子护得更周全一些,就怕那东西伤到儿子。
可即使他再努力忍受,他越往下坠落,刺伤他的东西越多,压力也越强,他心脏也已经承受不了那种压力,耳朵中嗡鸣作响,血液开始倒流,身体仿佛随时炸裂,体内的血液好像随时要喷涌而出一般。
他第一次体会到死亡接近的感触。
在这时,他没有预料中的恐惧和不想死亡,只觉心中悲切得感受到不能护着儿子的悲凉和不能见到犬秋的绝望。
他脑海中溢满的全是和犬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儿子在那个世界欢快的日子。
他身体被压迫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控制着将眼睛闭合,他迷离着视线,似乎朦胧的掠影,黑暗中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深沉的黑暗,漆黑的没有任何光点,连臆想的光明缝隙也没有。
不是说人死之前,能够看到生命之息的光源吗?
为何他一点也看不到?
为何……
就在他觉得下一秒他整个身体会炸裂之时,他全身突然一阵炙热,温暖的火焰缭绕着他整个身体,将周围的寒冷驱散。
他以为他体内已经用尽的狐火重新燃烧起来,在听到一阵尖锐的鸣叫声后,他才渐觉那火焰根本不是来自他体内。
他极力睁开双眼看向那布满身体的热源,只见他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衣袍不知在向下坠落的何时已经撕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洗可见。
那照亮他身体的温暖的火焰是来自缠绕在他身体上的凤凰神兽,那巨大的凤凰神兽张开的金色羽翼将他赤、裸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
他胸口上,胳膊上,腹部大大小小的伤口在那温暖的火焰下渐渐愈合。
先前排挤着他身体的压力也消失不见。
他们向下坠落的速度也逐渐趋于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