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封信件或许能让您高兴一点儿。”神父举起了一张格外洁白细致的羊皮纸,上面的字迹在阳光下闪光,“矿物墨水?”贡萨洛拿过那张纸,在手里反复摩挲了几下,又查看了蜂蜡:“是亚历山大六世的秘书杜阿尔特……是的,”他说:“我有格外注意。上面说了些什么?”
“有关于教皇的第二个私生子,”神父说,“凯撒.博尔吉亚。”
贡萨洛露出了迷惑的神色:“他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的一个儿子推举到了联盟统帅的位置,凯撒.博尔吉亚已经是红衣主教了吧,他插手到我的军队里是怎么回事?难道他预备放弃圣职吗?”
神父摇摇头:“看来暂时他还没有这样的打算,”他向前倾身,指了指信件中的几行字:“但我们的瓦伦西亚大主教似乎确实有与自己的兄弟争锋的意思,来人是他的一个心腹,据说是个美第奇,”贡萨洛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古怪地一笑,皮埃罗.美第奇的叛国行为已经成为了诸国贵人们的最新笑料,但对于朱利奥.美第奇,了解他的人始终不多,毕竟佛罗伦萨的七十人议会和法国国王查理八世都不会将盟约订立时的事情说出去,前者是为了避免佛罗伦萨的公民们又一次地臣服于在美第奇的权威之下,而后者——这大概是年轻的查理八世遭受到的第一次近乎于致命的羞辱,为了自身的荣誉与地位,他无论如何也会守口如瓶的。“朱利奥.美第奇,”神父提醒道:“他是皮克罗米尼的弟子,据说枢机爱他就像是爱自己的儿子,说真的,如果不是年龄不对,或许这不仅仅只是一个传闻……凯撒.博尔吉亚也曾经师从皮克罗米尼,他们可以说是师兄弟,另外,亚历山大六世的教皇宝座也少不了美第奇的金子。”
“这个完全有可能,”贡萨洛说:“据说那一年美第奇就像是给垂危的病人放血那般地从自己的银行与商行里抽取资金。”
“可惜的是亚历山大六世并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好人,”神父说:“现在美第奇在罗马的地位非常尴尬。”
“也未必,”贡萨洛说:“能够在罗马立足已经是美第奇家族前进的一大步,何况还是两个美第奇。”他再次低头看了一眼信件:“他们有三百人?”
“应胡安.博尔吉亚的命令而来协助我们。”神父笑呵呵地说:“博尔吉亚家族可没有蠢人,不过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嗯……至少里面没有农夫,虽然都是雇佣兵,但都曾经属于卢卡与佛罗伦萨,还有一百人是皮克罗米尼家族的私兵。”
贡萨洛当然不会拒绝,也没有必要拒绝,一个孩子而已,“他们什么时候到?”
“圣三节后,不过圣体圣血节。”神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