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卫将军刘伯英、左骁卫中郎将刘仁愿、右威卫将军孙仁师、左卫中郎将王文度、熊津州都督刘仁轨,五员大将坐在那里一点不慌的闲聊着。
这五将是苏烈和薛仁贵两帅派出的先锋,一路上紧追慢赶的在后面给新罗人擦屁股,气都气死了,此时乐的看戏。
“杀杀杀!”
阶伯状若疯魔,浑身浴血,左手持刀,右手挥剑,真的无人可挡。
金法敏眼看着阶伯带着手下如箭一般的杀到,忍不住下令,“撤!”
中军帅旗一动,本就慌乱的新罗兵更加无神,还以为是中军已经被击破,纷纷喊着败了转身而逃,就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战场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只剩下一千多人的百济军冲锋在前,后面是近万的百济伤兵疲兵鬼哭狼嚎的喊叫着跟着冲锋。
而在他们的前面,原本六万人的新罗军,本来还足有近四万人,可此时却狼狈的四散奔走。
“丢人啊!”
刘仁愿摇头不屑。
“是有点,六万打三万,结果反而被打的抱头鼠窜,所谓新罗名将金瘐信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倒是这百济大将阶伯还真有几下子。”
几人根本不理会新罗人的败逃,只是笑呵呵的继续评论着。
阶伯击溃新罗军,追敌三十里后下令收兵。
不是不想追,而是追不动了。
收拢兵马,百济还余万人左右,这一战也是损兵折将近两万,损失这么多兵马还能反败为胜,以少胜多,不得不说这也是个奇迹了。
万余兵马个个浴血,人人带伤。
战场上,到处都遗留着新罗人的尸体,还有那些跑不赢而弃械投降的新罗降兵。
“百济人好像打算杀俘了!”刘仁轨道。
“不能让他们杀了,那些当兵虽不行,可当奴隶卖到登州赤山港去,可是挺值钱的,杀了可惜了。”刘仁愿转头对自己的上司刘伯英道。
“那就出击!”刘伯英点头。
“击鼓,吹角,进军!”
“杀啊!”
刘仁愿一马当先,挥槊冲锋。
“杀啊!”
数千唐军前锋也如锋矢疾驰而出。
战场上,正准备将那些投降的新罗兵砍杀的百济人傻了。
阶伯面色苍白。
当看到那一抹飘扬在前的红色唐军战旗时,他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
“天亡我百济也!”
唐军出现,那么这胜利也就没有了意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最后的胜利却是属于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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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
天色晦暗。
秋雨已经带着寒意,淋湿衣服便会浸入骨肉透心的寒。
百济王城泗沘城南二十里,郊外。
名为黄山的山下,百济名将阶立马阵前。
三万百济军是新罗最后的一支生力军,在他们的身后就是王城。
他们面前是新罗王金春秋世子金法敏率领的六万新罗大军,潮水一般的进攻已经连续八次。
鏖战一天,阶伯击退了新罗人八次进攻。
此时,他的三万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五千预备军未动,其余两万余人或死或伤,精疲力尽,不能再战。
“将军,新罗人太凶悍了,这样打下去,我们会死光的。”一名百济将领禀报。
“唯死战尔!”阶伯吐出四个字。
他知道对面新罗帅旗之下,其实真正指挥的将领并不是新罗王世子金法敏,而是新罗名将金瘐信。
当初,百济联兵高句丽和靺鞨进攻新罗,阶伯就是联军前锋。联军连破新罗三十余城,阶伯更是攻下金瘐信的家乡,还杀死了他的父母妻妾儿子等一家百余口。
他和金瘐信之间早就是死仇。
而他当初之所以杀金瘐信一家,则是因为他的三个儿子早年都是在与金瘐信的交战之中阵亡的。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金瘐信不会放过他,他很清楚。
“将军,不能暂避锋芒,撤回王城坚守。”
“守?”阶伯摇头,高大的身躯早已经湿透,身上散发着雾汽,可他却没有半分动摇。“已经退无可退了,守大城必野战,若不能野战,必败。”
“我们可以待高句丽的援兵。”
“不会有援兵了,不会有了。”
说完,阶伯拔剑出鞘,“今日,死战!”
“随我杀新罗贼!”
勇将麾下自有勇卒。
虽然百济军已经残了,可剩下的五千预备队,却都是阶伯麾下最精锐的兵。主将拔剑,麾下五千兵一起挺起了长矛。
“杀!”
阶伯明知必死,却也不愿再后撤了。对他来说,这冲锋就是在求死,明知百济将亡,他也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更不愿意在金瘐信面前跪降。
如果面前的是唐军,他或者会有其它的考虑吧。
“杀!”
五千悍卒那股子鱼死网破的气势,冲天而起。
对面新罗中军阵前,世子金法敏都为之一颤。他想不到,六万人对三万人,猛攻一天,结果对方还有如此气势。
虽然斩杀万余百济军,但其实新罗人损伤也很大,以六万人对三万,打到现在,猛攻一天,八轮冲锋,新罗人战损同样过万。
而且全军疲惫不堪。
现在百济人这一反冲,还真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