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久了,他一封信也�?来过?。”这是南枝苦恼的地方。
“�?事,他不来,你可以走出去,你不一定要永远呆在一个?地方。”
“走出去?”
“对?,走出去,我很看好手头?的这部戏,在今年9月的国内电影展上,它一定会打?败其他电影,那时你就可以走出去了。”
南枝看着自信满满的铁黄河
,男人自信起来,其实都很相?似,她能从铁黄河的脸上看到上官牧野的神色。“铁导演,你一直呆在剧组,过?年怎么不回?去和你太太团聚呢?”
“我�?太太,我还�?结婚。”铁黄河脸红了。
南枝简直不敢相?信,铁黄河可是国内最知名的年轻导演,他居然�?结婚,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不会吧,铁导演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结婚,那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女人看中我。”铁黄河尴尬地摸着脑袋。
南枝更不敢相?信,会�?有女人看中铁黄河,这一定是铁黄河的推脱之辞,他要是想?找个?女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铁导演,你是眼光太高了吧,�?有女人符合你的要求。”
“也不是,南枝,其实很多年前我谈过?一个?女朋友,她是我的同学,我很爱她,每个?月都将?自己赚的钱一分不剩地交给她。可是有一天?,她离开了我,带着我给她的钱。我发了疯去找她,两个?月后我找到了她,可是她已经和别人结婚,那个?男人的父亲是法院的院长。她说,我�?用,不会赚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那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皇后的生活,富家少奶奶的生活,那时我真的给不了她,我是一个?穷小子?,于是我再次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从此后与她不再见面。”
南枝叹息一声,道:“她真是�?眼光,错过?你这么好的男人,我想?她现在非常后悔。”
“她是很后悔,前些年她来找过?我,想?要和我复合,但我拒绝了。我明白,如果此时我还是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光蛋,她连眼角都懒得看我一眼。”
“你就是因为被伤害了,所以才不结婚的吗?其实你完全可以放开胸怀,这世上的好女人很多,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一样。”
“不是,而是觉得婚姻�?什么意义,大家都是等价交换,我看中你美貌,你看中我钱财和名气。说实话,这些年有很多女人向我投怀送抱,她们都长得很美,又年轻,但我一点感觉都�?有。”
“那可能是因为你还�?遇到让你动心的姑娘,等遇到了你就会有
感觉了。”
“也许吧,但至少现在�?遇到。”
“缘分有早有晚,可能你的缘分来得迟。”
“是啊,所以我不急,一切随缘。”铁黄河哈哈大笑。
“随缘。”南枝低声念道,是的,要随缘,凡事莫要强求。
初一开始,剧组又投入了紧张的拍摄中,�?几天?年就过?完了,南枝依旧�?有等到上官牧野。
二月底,铁黄河结束了拍摄,整个?拍摄时长包括其中休息时间,总共是55天?。当天?,铁黄河带着母片和剧组人员离开金山镇,南枝的旅馆又变得空荡荡下来。
但幸好这时天?气暖和,江边的杨柳抽出了嫩绿的枝芽,金山的桃花和梨花也绽开了花蕊,来金山镇旅游的人又多起来。
南枝的旅馆还是人满为患,便将?上回?招的三个?小媳妇留下一个?手脚麻利的,长期在旅馆干活,工钱还是一天?两块,包三餐。
仙女洞风景区打?响了名头?后,镇政府又召开了会议,想?要把金山镇的其他地方也开发??景区,因此江滩和江心洲也在开发之列。
南枝??了金山镇的形象大使,在全市许多地方都有她的巨幅照片。
这日旅馆里来了一群年轻姑娘,对?金山镇不熟,南枝便自愿做她们的向导,带她们去仙女洞,末了逛风情谷时,满山桃花梨花绽开,南枝便帮她们拍照留念。
大约城里人就喜欢古旧的地方,那些姑娘还特?意借了南枝的旧花布衣衫,穿在身上拍照,还的还戴上了草帽。
其实,自己和她们的年龄相?差也不大,也就隔了三岁,可自己比她们要死气沉沉许多。
生命就应该像这花儿一样,在春天?时尽情绽放自己的美丽,到枯萎时毅然落下,然后等待又一季的轮回?。
带着这群姑娘逛了一整天?,回?到旅馆时南枝累得不行,看来�?有做重活了,这体力也就跟着下降。
大家都反映柴火灶做菜好吃,便连锅巴粥也香,南枝和三姑思忖,金山已经不让砍柴,再说也�?时间砍柴,不如到村子?里收一车稻草回?来,这稻草做的饭菜也不比柴火差。
南枝买了一部二手小货车,近来开车也熟练了,和三姑到村子?收
了一车的稻靶子?,在农村里这东西?打?下稻谷后,就是用作烧火的,听说有人买,纷纷拉南枝去自己家。
这稻靶子?不如柴火经烧,一天?下来就要几十个?,可是小货车也装不了太多,太多的话旅馆也�?地方放,总之两头?为难。
想?来想?去,既然开旅馆,这柴火绝对?比普通人家要用得多,不如就修一个?柴火房,专门用来放柴火。
前些日子?,南枝托人在离旅馆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柴房,总算解决了柴火堆放的问题。
三姑也联系了邻镇的一个?熟人,请他帮忙砍柴,然后隔一段时间来收柴。
清早起来,院子?里鸟叽叽喳喳,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花喜鹊在院子?的�?槐树搭了一个?窝,??天?叫唤不停。这花喜鹊也不怕人,有时还飞到屋里去觅食,南枝也经常在院子?地面放一些磨碎的小麦和细米。
“枝,你看,这喜鹊又冲你叫了,肯定快有好事了。”三姑在院里剥着�?玉米。
“哪有什么好事。”
“你今年的气色明显比去年不同,今年一直红光满面,这还不是有喜事吗。”
“那是身体好了,所以脸上就有红色。”
�?聊着,院子?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南枝只当是又有游客来住宿。在这里住过?的游客体验都不错,干净卫生,�?板待人热情,价钱公道,也乐于将?这间客栈同其他人分享,不少来住旅馆的人都说是别人介绍来的。
南枝赶紧出去迎接,但是在门前她愣住了。
那部车好熟悉,尤其是那个?车牌号码,那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忘不掉。
挡风玻璃里面坐着一个?人,南枝与他隔窗相?望,两个?人都�?有动,可是眼里却有波澜晕动,瞬间波浪滔天?。
上官牧野推开车门走下来,这时南枝还是�?有动,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前面俊朗的男人,当上官牧野走到她的面前时,她的眼睛已被泪雾模糊了。
“看见我恨得要哭了吗?”上官牧野笑道。
这一说,南枝真的哭了,放声大哭起来,但等到她哭第二声时,她的嘴被捂住了。
上官牧野的手捂在她的嘴唇上,道:“别哭,
你的泪会让我心里疼。”
南枝真的不哭了,这时开始傻笑。
“傻瓜。”上官牧野摇头?笑。
三姑在院里喊南枝,见南枝久久不答应,还当是出了事,跑出来一看却瞧到上官牧野。看到那两人深情凝视,三姑悄悄地回?到院子?,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大了打?扰了他俩。
院子?里喜鹊还在叽叽喳喳,三姑瞪了它一眼,嘘了一声道:“别吵,不然把你赶走。”说着,抓了一把玉米粒扔在旁边。
那喜鹊似乎听懂了三姑的威胁,专心去吃玉米粒。
院外?两个?人长久地凝视,两个?多月的时间不算太久,可是在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我以为你不会来金山镇了。”
“怎么会呢?你在这里,我能不来吗?”
南枝傻笑,忽然上官牧野捉住她的手,道:“走,我们去江滩。”
原先常去的那块江滩已在开发中,上官牧野和南枝去了另一个?无人的江畔,这是江滩和岩石混合的一处地方。铁黄河曾在这里取景,把这里拍得像是大海。
这里的江水是流经区域中最深的一个?地方,在这里有很多的涡漩,从上游流下来的东西?都会留在这里,飘不走。
两人坐在岩石上,听着江水的声音。
“一月份的时候,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你怎么知道?”南枝呆住,当时自己可�?有出声。
“心有灵犀,我猜就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怕打?扰你。”
“傻瓜。”
“你今天?还要回?市区吗?”
“嗯。”上官牧野轻轻应着。
“那,那什么时候再来呢?”南枝咬着嘴唇。
“明天?。”
“是在金山镇有事吗?”
“嗯。”
南枝不高兴了,上官牧野�?是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地蹦。
“以后,我会永远在金山镇呆下来。”
轻轻的声音却如同炸雷般,在南枝的耳畔响彻,恍然中南枝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来了后就不会再走了。”上官牧野大笑。
“是骗我吗?”南枝不敢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南枝的记忆中,上官牧野�?有骗过?自己,一
次也�?有。“那你是去培训班做�?师吗?”这个?极有可能,这次培训班的�?师�?得到学生的认可,难道是镇政府想?请上官牧野回?来教书。
“不是。”上官牧野摇头?。
“那为什么不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