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杏花还是傻笑。
南枝掏出钥匙开门,这时三姑走了出来,道:“枝,章小芬去医院了,家里没人。”
“这怎么回事。”南枝记得早上出门时,章小芬还向自己吐牙膏泡沫呢。“是老朱出了事吗?”这也不对,朱大成身体康健得很,能担得起百斤的柴。
三姑向杏花努努嘴,道:“章小芬被她儿媳妇用铁瓢砸了后脑勺,倒地不起,被朱大成送到镇上卫生院,听说镇卫生院没有接收,让他们赶紧去城里大医院,现在也不晓得情况怎么样了。”
天有不测风云,南枝感觉得可笑,人太狠了,总得是要还回来的。
“杏花,到姐家里坐坐,这外面冷。”南枝蛮同情这个疯媳妇,年纪轻轻的就得了疯病,要不是家里有四个兄弟撑腰,她这往后的日子咋过。当然,她娘家的兄弟也不是心疼这个妹子,而是怕她回来牵累自己,只要她有个落脚的屋子,哪管她过得好不好。
三姑扯住南枝,道:“枝,你别傻,小心这疯子冲你头上敲两记。对了,三姑还有话和你说呢,进屋去。”
南枝揣测是为了张大军的事,便答应下来。“杏花,进屋暖和。”南枝牵着杏花的手进入屋里,屋里虽然也冷,但比外面刀子一样的风吹着要好多了。
杏花进入屋里后也不傻笑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双手叉在口袋里。
南枝进入东厢房里,拉开柜子,里面有个罐子,南枝找来一只盘子,从罐子里抓了几把南瓜子,这是收的成熟南瓜的子,放在锅里用盐炒。
“杏花,吃南瓜子。”南枝将南瓜子往杏花手里放。
三姑看不惯,她是知道章小芬和南枝的恩怨。“对疯子这么好干嘛?她婆婆是怎么对你的,要是我才不理这家人呢。”
南枝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给三姑倒了一杯热水,道:“我和杏花婆婆的事,和杏花无关,而且她这么可怜,我就当做善事吧。”
“也就你傻。”三姑抓起南瓜子扔到嘴里,咯嘣一下,她张开嘴朝桌面吐出壳,时间仅一秒钟。
南枝不行,她嗑瓜子需要用手剥,三姑嗑掉三四个瓜子,她才能嗑一个。三姑吐壳吐得很响声,桌面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涎泡。她的儿子高中毕业,这可是镇上的高材生,被镇政府看中去做了秘书,后来又被调到县政府,娶了县城里的姑娘。
城里姑娘爱干净,容不得三姑这样吐口水,三姑在儿子家没呆上几天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再厉害的女人,也总有个更厉害的女人来制她。
想着,三姑的儿子严富强也好久没回家了,上次应该是半年多前吧,带着那小媳妇坐着小汽车一起回来的。那小媳妇烫着卷卷的头发,就像是哈巴狗儿的卷毛似的,一身红红的大衣裳,耳环和项链在太阳下发着金光,引得镇上好多媳妇婆子来看热闹。
那小媳妇嘴儿挺甜,见了人就叔婶伯姐的叫,还送给南枝一条纱巾,说是从杭州那边带过来的。
白色的纱巾,和手绢差不多大,丝绸的料子,上面画着花朵叶儿,南枝最喜用它来扎马尾,好像整个人都洋气了。
些会的功夫,三姑的面前已嗑成了壳山,盘中的南瓜子所剩无几。
“枝,今日一早张大军来找过我了,他说昨夜真的是想给你送肉,让你不要见怪,他没啥歪心思,就是心疼你一个女人孤苦伶仃,没人疼没人爱。”
“他就说了这些?”南枝按捺住怒气,这人不但隐瞒了向自己欲行非礼,还恶人先告状的做出一副委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