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滚,带着你的肉滚出我家。”从南枝嘴唇里发出的低沉声音吐到刀锋上,堂屋的气温更低了。

张大军的手不知该放在哪,这个女人并不像她外表那样懦弱,他拾起两条肉,打开门灰溜溜了跑了出去。

门外是两堆柴垛,隔壁的朱大成窝在柴堆里抽烟,他刚和老婆吵了一架,被老婆撵了出来。提起朱大成的老婆章小芬可不是个善茬,曾将自己的婆婆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这朱大成也不敢放一声屁,任凭自己婆娘作贱老娘,后来章小芬将婆婆赶到猪圈。寒天腊月里,婆婆死在猪圈里,被发现时尸体都结了冰。

当然恶人自有恶人磨,章小芬也有个儿子,偏生娶的儿媳妇是个精神病。这儿媳妇出嫁前倒是好好的,一嫁过来后病就犯了,拿着菜刀砍人。章小芬本想将这精神病儿媳妇退回去,但是媳妇家人多势众,兄弟四个,哪能让她把妹子退回,反而将章小芬胖揍一顿。

章小芬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只得把精神病儿媳妇带回来,这儿媳妇清醒时还挺好,一犯病就不认人,她倒不打其他人,专打章小芬,将章小芬的头当球拍。

镇子里有人议论,只怕是章小芬婆婆的魂附在了儿媳妇身上,回来报仇呢。

张大军提着肉嘟嘟囔囔地走,恰好被窝在柴堆里的朱大成看个清楚,他和章小芬一样都是无事生非的主,惟恐天下太平。

朱大成瞧得分明,张大军是从南枝家里出来,这肯定是南枝勾搭上了野男人。

好不要脸,老公才死两个月,野汉子就进了门,说不定肚子里都有了别人的野种。

朱大成得了向老婆章小芬献媚的主意,熄灭了烟,屁颠屁颠地去门前拍门。“你妈死了,敲什么门。”门里传出章小芬的狮吼。

“芬子开门啊,我刚才瞧到了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呢。”朱大成喜不自胜,章小芬曾因地基的事与南枝争吵过,如给她得了这个把柄,章小芬就可以找南枝算账,扬眉吐气一回。

章小芬虽说是个丧尽天良的人,但对丈夫还是有一分心,也怕把这老东西关在门外冻病了。

开了门,朱大成挤了进来,先将章小芬哄到椅子坐下,还特意倒来一杯茶水。

“芬子,你说我刚才瞧见啥了?张大军从南枝家里出来。”朱大成压低了声音。

“什么?”章小芬刚好抿了一口茶水,顿时就呛了出来,喷了朱大成满脸。“你看清楚了?张大军从南枝家里出来?可不要骗我。”

“看清楚了,千真万确,张大军从南枝家里出来。”朱大成用衣袖擦着脸。

章小芬久久不语,半晌才冷笑一声,道:“我早知道这个骚婆娘守不得寡,两个月就和野男人私通了,明天我就让她的丑事传遍全镇,让所有人都认识这个淫|妇。”

朱大成嘘了一声,道:“芬子你先别冲动,这事暂时你知我知,先不要声张,捉奸要捉双,把他们堵在屋子里才行,无凭无据,不然大家说你空口说白话。”

“老东西还是你想得周到,是的,这骚婆娘准不会承认。”

章小芬兴奋得一夜未眠,清晨醒来两眼鳏鳏,在门口刷牙。半晌南枝家的门开了,来旺率先冲出来,在章小芬家的墙角撒了一泡尿。

南枝也出来了,她已收拾整齐,打算买些纸钱去丈夫坟上烧一回。

南枝和丈夫是媒人介绍,婚前也就见了一面,当时南枝的大哥定了亲,需要一笔钱当作彩礼,就相当于是把南枝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