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睡着了

夫君请自重 倾吾三下 2149 字 10个月前

筱心愣了愣,后知后觉:“什么姑爷,哪门子的姑爷?”

知书瞅了眼小姐一身的吉服,再看看那红艳艳的盖头上掐着金丝的流苏条,讷讷道:“还能有哪个姑爷,可不就是你的夫君,新郎官呗!”

听到丫鬟如此一说,君筱心盖头还遮着眼,人已本能地就向后退了好几步,低声道:“不是说男方职务缠身,要等到了京城再来迎娶吗?”

知书亦低声应道:“谁晓得呢,可他和你一样,穿着喜服,喜娘都迎上去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喜娘陪着小心,笑道:“哟,宇文大人,怎么劳您大驾亲自来了……”

君筱心一听喜娘这声,便知果真是了。这宇文家上下只剩这一个独苗,这“宇文大人”除了新郎官宇文晞还能是谁?

她不动声色,却暗忖:本就该到扬州亲迎,现今花轿都快到了京城,这正主才姗姗来迟竟还成了稀罕?

很显然喜娘的谄媚扑了个空,除了自个儿咋咋呼呼的囔囔,便再无一人回应。

君筱心顶着盖头,看不到外头,却不知怎地就心跳飞快,慌忙扯了扯身旁的知书,示意其搀着自己离开。

岂料,这步子还没迈出,突然不知哪冒出了一颗小石子,就那么刚好打在了那盖头的一角,缠在了那流苏上左右晃悠着,彷若无形中一只不安分的手,扯着盖头奔着其下的丽颜寻芳而来。眼看这盖头就要被带起,露出了新娘子白皙小巧的下巴,嵌在红彤彤的嫁裳之中,犹如落在红梅上的一点白雪,让人虽未窥得真颜却已遐思满天。

筱心眼疾手快,纤纤玉指死死地拽着那金灿灿的流苏,扯了那作怪的石子丢在地上。

前方传来男子不以为然的冷哼。

隔着盖头,君筱心看不清来者面貌,忍不住向旁躲去。

好在对方并未再作纠缠,她在喜娘和丫头的搀扶下进了驿馆。

只有在新娘子专属的客房内,她才得以掀开盖头透气,脱掉那一身厚重又累赘的行头,伸展手脚,舒活了筋骨,这才恢复了些许元气。

这一路夜夜都宿在驿馆,她早就习以为常,然今夜却不同以往,毕竟明日抵达云川,就要正式行嫁娶之礼。可一想到自己是要同门外那厮拜堂成亲,她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情愿,再想到那教人难以启齿的洞房夜,心底更是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

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帕子正中绣着一只辨不出种类的鸟儿,正是她在出嫁前苦心绣的鸳鸯。

鸳鸯成双,可帕上却形单影只。

她虽不懂辨别那鸟儿的雌雄,却深深地知道,她亲手绣出的,只有鸯,没有鸳。

自小娇养,父亲从未勉强她做过半点不情愿的事,女孩儿家该会的本事,她除了在画工上能长点脸面,其余的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

这女工刺绣就更没有被她正眼瞧过一回。

直到那一年,她爹爹在外误中了歹人的暗器,命悬一刻。

就在她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一身白衣翩翩,犹如救世的天神,妙手回春,医术超群,竟硬是将君万里从阎罗王的手中给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