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台下的村正,冲着台上的“青夕道长”问道:“活神仙,那霸下石碑出土,石碑上却刻着‘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十个字是何解?”
“青夕道长”抬手抚须,一脸的高深莫测,道:“霸下石碑上的刻字关系天机,天机若是泄露,上下河村还有存焉?”
不仅村正一脸的失望,台下庄户也是一脸的萧瑟。
却在这时,只听台上的“青夕道长”又道:“此等天机不可泄露,但贫道却有办法,为上下河村消灾解难,让那霸下永无边法力也无法施展,就不知道上下河村的庄户听不听贫道法旨?”
“听,自然是听的。”
“活神仙乃天人,我等岂会不停你法旨?”
“……”
在场庄户纷纷表态,“青夕道长”看着差不多了,便道:“那天雷劈下的白石,已带有天雷之威,再用贫道先师祖三清道尊所创的三位真火,炼制石灰,混在二村新建河堤的土里,当可挡住霸下恶兽的无边法力,为上下河村带来百年安乐。”
众庄户轰然叫好,活神仙就是活神仙,帮了他们大忙了,纷纷跪倒在地,膜拜这神棍。
这就是唐朝寻常老百姓的智商,宁信鬼神,不信科学。
像李明月这种不信鬼神的异类,室内是万中无一的人物,极其难得。
高升自己也有些吃惊,这本是他导演的一切,没想到效果好得让他出乎意料。
现在庄户们再不受那夜火药雷管连续爆炸的困扰,将火药就此掩饰过去,又让这些庄户从一个侧面,得知了明年开春将又一场山洪,不仅让庄户们再次投入到修缮河堤中,而且也能提早准备。
最重要的是,十多颗火药雷管炸下不少石灰石,不仅可以用于加固河堤,还可以将剩余的石灰石,用于肥皂和香皂的制作。
再加上草木灰制作的肥皂、香皂产量,这个数量完全满足溢香堂日益火爆的销售……
客室之内。
高升与李明月又商量了活字应刷的诸般事宜。
虽然活字印刷的主要材料,陶字以及模具全部准备完成,而且还是双份来准备,万事俱备的状态。
可是,现在还不是书局开工的时候。
印刷涉及的影响太大,但凡涉及其中的人,决不能独善其身,若是只有郑王府一家入伙,势必会让政敌找到攻伐的借口。
高升这上河县男,在开国勋贵满朝的永徽年间就是不入流的芝麻勋贵。
程知节这浑人又不识金镶玉,否则加上卢国公府参和到活字印刷营生里,皇室宗亲家开国国公这种组合,就算皇帝老儿要动,也会考虑一二,寻常皇室宗亲、勋贵就算找茬,也根本撼动不了。
高升叹了一声,道:“书局的营生,且放一放。”
李明月也是无奈的点点头,现实面前,王府嫡出也得低头,无奈笑道:“倒是有这火药一物的助力,香皂、肥皂的生意就可加大产量,也是一桩美事。”
高升苦笑,火药这个东西,不可能一而再的用于开采石灰,否则迟早会泄露出去,反倒会成为他的掣肘,让他麻烦不断。
一看高升的脸色,李明月当即就知道自己失言,火药一物牵扯的情况太严重,恐怕高升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再拿出来了,更别说用了。
若不是上下河村全部的劳力都投入到修缮河堤中,石灰作坊请不到什么人手开采石灰岩,恐怕高升也不会动用火药这个大杀器来开采。
高升笑道:“你我二人出去吧,明月堂堂县主,皇室宗亲之尊,和我这田舍汉独处一室太久,少不得惹来不少闲话。”
李明月听及这话,眼睛有些红,愤愤道:“怕甚,谁敢乱嚼舌头,明月便让部曲拔了他的舌头。”
高升心理一惊,对李明月的狠绝,唯有报以苦笑,也不顾李明月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故作无所谓的转身,逃似的出了室外。
室内的李明月微微一叹,心里着实气苦,每次二人在言语中涉及到一丝情感,高升这厮就选择逃避,实在是气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