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高悦一把抱在怀中,对张大柱一声叫唤,混着人群就往外溜。
武侯可不部分青红皂白,见人抓人,为了避免事后麻烦,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砸得兴起的程处弼微微一怔,看着肆铺内的水缸全部破碎,随即也罢手开溜,好死不活的正好和高升三人一个方向逃窜。
高升怀抱女儿连头都不敢回,只是发足狂奔,跑了一段路便累得气喘吁吁。
张大柱这呆子也不主动搭把手,从他手中接过高悦。
就在他准备让张大柱接过高悦继续跑路的时候,高悦却道了一声:“阿耶,砸店那人一直跟着我们呢。”
他微微一怔,停下脚步,正准备回头,就和狂奔过来的程处弼撞到了一块。
“哎呀……”
三声惨叫,异口同声的响起。
一声是高升的,一声是程处弼的,一声是张大柱这呆子的。
程处弼的前脸儿直接撞在高升的后脑勺上,两人都是吃疼惨叫。
张大柱是为二人惨烈的碰撞而惊叫。
幸好高升怀中高悦在前面,在撞击中根本没事。
高升受到程处弼的撞击,脚步踉跄了几步,幸好没摔倒。
“你这人怎突然停步,某的鼻子……啊……都见红了……”
程处弼瞪着高升,觉得鼻子有股液体流出,抬手一抹生疼的鼻子,看到手指上的血液,正准备发怒。
而背对他的高升,此刻正好看到数个武侯往这边追来,顾不上后脑勺痛楚,转身抱住高悦就逃。
张大柱见他逃也跟着逃,倒把程处弼晾在当场,当即叫骂到:“嘿,你这臭小子,在长安城……”
程处弼正要发飙,却听跑出数步的高升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武侯来了,还不快溜?”
程处弼听到这句话,脸上变色,将胸中的对高升的恶气狠狠压住,捏住流血的鼻子,跟在高升身后就发足狂奔……
高升带着女儿,与张大柱按照掌柜说的地址,前往卖山寨碱水的铺子,远远的就看到铺前的街道上挤满了百姓。
其间还混杂了几个身穿古怪服饰的异族,亦有穿着和服,竖着冲天辫子的倭人,好不热闹人,一派生意火爆的景象。
张大柱心中的不平,愤愤的对他说道:“三哥,这不要脸的肆铺竟如此多人光顾,可恨啊,这铺子卖的仙水一文二升,如此廉价,必定卖得火爆。”
见张大柱如此激动,高升笑着打趣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张大柱有点呆,都有人抢生意了,高升居然不急。
待二人走到人堆前,分开人群挤进人堆,看清楚那么多百姓围观是为什么,张大柱才明白,高升确实不用着急,因为有人在砸场子。
原来人山人海的百姓,还有外国友人围观,如此热闹,是因为有人在砸铺子。
二人脸皮厚,强分开围观的人墙,挤到最前。
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的年轻人,身着蓝绸绵袍,腰间玉带上系着一块圆形玉佩,脚踏筒靴,十分嚣张的站在肆铺内。
这身装扮,不是富贵人家根本就穿不起。
此刻,年轻正一脚踹向铺中装满了减水的大缸。
一脚奋力揣在那大缸上,大缸却纹丝不动,反作用力下,反而将年轻人震退数步。
年轻人一声叫骂:“黑心店家,还不快快与某拿棒槌来?”
要砸人店,还要让人提供棒槌,这是哪家的混账小子,竟如此蛮横无理?
不过,高升喜欢。
“这不是卢国公府少郎君程处弼么?”
“听说这卢国公府的少郎君,凶得很,前些日子还砸了一家酒肆,被大理寺关了十来日。”
“这位卢国公府的少郎君,寻常带着各公府、宗亲纨绔闹得长安城鸡犬不宁,人称长安小霸王,这恶名可不是白来的。”
“……”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看来这叫程处弼的年轻人在长安城干了不少恶事,名声太臭,以至于好多百姓认识他。
高升嘴角微微一挑,漏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哎呦,少郎君,你就饶了本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