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香,好想很好吃的样子。
小翠和众部曲亦是这种想法,猪肉乃是贱民下流肉食,他们既入王府,自持身份,加上王府不曾亏待他们,羊肉尽有,何须吃这些贱民肉食?
可是真的是好香,满院飘着肉香,诱人欲滴。
前世高升做业务的时候,有一次到农村,正巧遇上村中杀猪,心中颇为感慨。
杀猪头道汤,吃到底朝天。
用刚宰的猪,取出猪杂和猪骨一熬,天下美食亦不过如此。
何况田氏熬猪汤,全是按照他交代的下料,岂能不香?
看着高升父女,张大柱一家吃得呼呼作响,直叫酸爽,喷香四溢,不仅在场的部曲口水横流,就连矜持的李明月亦嘴内生津,食指大动。
“小娘子……”
女人永远是吃货,在香味和高升等人的吃相下,小翠第一个忍无可忍,吞了一口口水,看着李明月,这种下贱的肉类,没有主人家的容许,她如何敢吃。
小翠的一声叫唤,似乎打破了部曲们的心理防线,纷纷眼巴巴的看着李明月,人人吞咽着口水。
李明月心中一叹,道:“罢了,尔等去吃吧。”
小翠和部曲们就等她这句话,一窝哄拿了碗筷挤到大锅前,拿起木勺就舀上一勺肉加汤,没寻地方,站着都吃得稀里哗啦。
等到小翠心满意足的吃了一碗,看到李明月背过身子,心下不忍,忙给李明月也舀了一碗,还在锅里挑了一块上好的骨肉,拿上筷子,走到李明月身旁。
“小娘子,真的好美味啊,你真不吃么?真的好美味,天上的美食亦比不上呢……”
喷香的肉汤就在身旁,加上小翠的言语,李明月咽了一口口水,转身叹道:“看尔等吃得如此欢快,我虽贵为县主,亦不能自持身份,当与尔等同乐,那就吃一块吧。”
小翠慌忙点点头,脸上竟是笑意,忙把碗筷递到李明月手中,拿着自己的空碗再去舀上一碗。
李明月小心喝了一口汤,眼神瞬间亮了,筷子忙将猪骨肉夹起,凑到嘴边,开吃。
喷香的肉入口,李明月简直想哭。
去他娘的下贱,去他娘的矜持,人生若吃上此等美味,死亦无憾。
当初第一次品尝馒头和月饼,都没有让李明月如此竭嘶底里、似狂若颠。
顿时院中一片呼噜哗啦的吃喝声,过了许久,却听一声天籁般的声音娇呼道:“小翠,与我再来一碗!”
低头吃喝的众人慌忙扭头,带着满脸惊愕、齐刷刷的看向李明月……
“可惜了猪头呦!”
张大柱看着躺在血泊中抽搐的野猪,猪头半边已经塌陷,一脸的肉疼。
若不是野猪被四个方向的麻绳牵扯住,活动范围只有在原地打转,根本不可能吃他一巨石。
野猪在巨石砸落的瞬间,本能的躲避,但四个方向的麻绳死死的拉扯住它,让它避无可避,半边猪头被砸得血肉模糊。
虽不至于当场毙命,亦离死不远。
“这呆子。”
高升苦笑摇头,跪在野猪身旁,抽出随身的尖刀。
忍痛朝着野猪的咽喉与两肋位置,奋力一捅,却捅出小小一个口子,连猪皮都没完全捅破,更别说一刀结果了野猪。
这番景象让他有些傻眼,弄一把好猎刀的欲望更为强烈了。
高升手握尖刀,沿着刺破猪皮的小口,奋力一划,尖刀已然刺入肉里,此刻已完全无碍,再次奋力一桶,刀身直没而入。
还未死透的野猪发出最后的悲嗷,就彻底死去,了无动静。
抽出尖刀,猪血从破口处飞溅而出,若不是他早有预判,提前闪开,非给猪血溅一身不可。
“可惜了猪血呦!”张大柱又是一声哀嚎。
高升在野猪尸体上抹干净带血的刀身,朝张大柱翻翻白眼。
李明月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高升走过来,对她道:“小娘子,借你部曲一用如何?”
李明月脸色一凝,问:“借部曲何用?”
高升满不在乎的回道:“扛猪啊!”
“……”
李明月心中泛起给田舍汉使唤的感觉,自己居然还同意了?
部曲六人加上一人顶两人用的张大柱,正好分成四人一组,两班人轮流扛着野猪下山。
部曲砍了数根略小于碗口粗细的树枝,用麻绳固定,再将野猪放上,绑住四肢。
在部曲砍树枝的时候,高升收拾麻绳,再做了几个套索陷阱,而李明月一直安静的看着,眼神越来越亮。
她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个妖孽一般的田舍汉。
咸水,佳句,现在又凭借一己之力,猎杀三百多斤的野猪,这一桩桩事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