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心神再道:“他们行军的方式求稳而不求速,昼行夜伏,侦骑则日夜不停巡视远近。照我猜,抵达白鹿野后,李陵不会立即攻寨。而会找寻立足点,完成包围,切断白鹿野和古道的连系后,方会攻打山寨。”
说毕目光又凝定在常惠脸上。
酸雨心神少有这般道出心中见解和看法,可想而知表面冷酷的他,心里面也怕会输掉这场仗。
敌人兵分八路,军与军互相呼应,兼之每军的实力已足与他们全军硬撼,根本是无从阻截。
当常惠一方被逼得退守山寨,敌人光是只围不攻,足可令他们断粮断水,古道的精兵劲旅团则变成孤军,情况比山寨更恶劣。
更令他们担心者,是移往古道和绿洲间的大批牲畜,如落入李陵之手,“此消彼长“下,他们将更是不堪。
郑吉冷然道:“唯一致胜之法。就是不让李陵在白鹿野成功取得立稳阵脚的据点。”
许延寿道:“我们尚有一天一夜的时间。”
常惠远眺东南面起伏的丘陵,悠然道:“敌人因何要封锁古道呢?”
许延寿道:“既可截断我们北上之路,又可阻止高昌、龟兹、焉耆等与我们友善的诸国派来援军。可是‘远水难救近火’,山寨又远及不上城池的防御力,能捱上半个月,已非常了不起。”
郑吉动容道:“那李陵必须速战速决,甫到白鹿野便纵兵攻寨,如果他真的如此做将会坠入我们的陷井。”
常惠道:“我们还算漏了对壶衍鞮单于最有威胁的翁归靡。”
包括酸雨心神在内,无不听得精神大振。
常惠别头后望,目光落在白鹿族人的圣湖,屏山巍然耸立在圣湖之北,依山而筑的山寨俯瞰湖源,湖的四周林木茂密,往北是常惠迷途后误闯进来的丘陵高地,紧扼北面的唯一通道和入口。
白鹿族人的山寨乃窑洞式的山寨。
屏山经过千百万年的风雨侵蚀和流水的冲刷下,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山崖和地沟,兼之土质以矿物碎屑和粘土颗粒组成,在压缩和干燥状态下变硬结固,因利乘便下,白鹿族人沿崖层开挖建造窑洞,只避开最下部的堆积黄土层,以防水灾。整个山寨就像个贴山而筑的超巨型蜂巢。直抵离山顶三十多丈的高崖,处处种植树木,以防水土流失,阻止继续风化,且可挡风雨。
山寨与屏山实质地浑成一体,崖层间有坡道和石阶相连,窑洞间更有接通的隧道。
正是凭着窑寨,白鹿族人在此“安居乐业“了一百多年,抵抗着了外人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