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命待从端来一壶御酒,分赐给常惠、郑吉、甘延寿等人,他端起酒杯道:“朕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说完一饮而尽。常惠、郑吉、甘延寿等人也一同干杯。
刘病已道:“此去西域为使,朕与你关山远隔,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朕授予你便宜从事的权利。”
常惠心里面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多少好的皇上呵!
常惠大声道:”诺!“
与刘病已惜别,常惠等人踏上征途。
常惠偕郑吉,许延寿,以及五百精兵,匆匆离开长安,依计划朝西北走,昼伏夜行,一路上无惊无险,到最后,已忘记了或许正在虎视眈眈的敌人。
除了上路的最初数天,常惠心焦如焚的波动情绪平复下来,变得冰雪般冷静。
他们渡过黄河,经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出关进入半荒漠的地域。
没到过西域的人,要到身历其境,方晓得山川形势的险恶、道路的艰难。
天气转热,他们在一道大河旁扎营休息。千里空寂,除陪伴他们的稀疏树木外,不见人踪。
趁风雪封路前,下高原,穿过库姆塔格大沙漠,朝乌孙的方向进发。
随行的军士走到半路,方晓得看似平常的行军演练,竟变成是深入敌境进行秘密的危险任务,个个不惊反喜,摩拳擦掌,兴奋昂扬。
秋尽冬来,天气严寒,塔克拉玛干和阿尔金山间的河西古道商旅绝迹。他们经蒲昌海而不入,再走五天,于孔雀河东面约五十里处,位于库鲁克塔格山山脚的秘密营地。
此营地是座有悠久历史的古堡,作为长城外的前哨站,有坚强的防御力,可驻千兵,是理想的休息地点。
常惠、郑吉、许延寿,到战堡的哨楼顶,观察形势。
西面远处隐见孔雀河东岸绿色的植物带,南面则是起伏不平的半荒漠区域,库鲁克塔格山横亘延绵,隔断南北,山势雄起,令人叹为观止。山脉后大致上是乌孙人的地盘,也是以呼延荒为首的鲜卑族马贼活跃之地,由于地形复杂,沙漠与草原混杂,呼延荒似得水的鱼儿,不利时可避入沙漠和山区,故以乌孙的强大,翁归靡的决心,仍一直拿他没法。
郑吉极目孔雀河的方向,道:“就眼前的形势看,似乎唯一的走法,是沿孔雀河北行。还记得吗?这是安天说过到龟兹城去的路径。”
常惠想起在冬天穿过塔克拉玛干的绿色捷道便犹有余悸,笑道:“傍着大河来走,心里踏实多了。”
许延寿一边舒展筋骨,一边欣然道:“能与常爷、郑爷并肩作战,再无憾矣!”
郑吉向常惠道:“许老兄是天生的战士,新婚燕尔不到三天,便硬逼小弟与他对打,名为试试小弟的剑术,实则手痒难熬。唉!自此以后,每天清早起来,先要伺候他。”
许延寿笑道:“郑爷该多谢我才对,没有我在旁督促,包保太阳到了中天仍不肯出帐,现在连马儿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