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点点头道:“明友,你的推测我看已经很接近事实的真像了。”
范明友带点不解的表情道:“那么岳父的理解是什么呢?”
霍光笑道:“刘病已断然不会给刘据贬低的谥号。谥号是对主人生前功过的盖棺论定,歌颂者如文、如恭,贬低者若幽、若厉。‘戾’充其量只能算作平谥吧,这是其一;
其二.《说文》释戾为“曲”,也就是身体弯曲,这里已清除了贬义的色彩;
其三.刘病已绝不可能以“暴戾”、“乖戾”、“罪戾”等定义来给祖父定“戾”的谥号,戾太子当时既不能面见汉武帝陈述实情,又受困于乱臣贼子的陷害,无处抒发冤情,还在他人的怂恿下杀了江充,因为害怕而逃亡,且在逃亡途中被围困后自尽,真是受尽极大委屈,确实身受曲戾而不能自伸,所以刘病已才给了这个谥号。“
范明友抚掌叹道:“皇帝陛下的心思虽深,果然还是逃不过岳父大人的细心观察呵!”
霍光笑得颇为欣慰,但是他突然之中像想到了什么,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范明友有些奇怪的问道:“岳父大人,你怎么了,是否那里不舒服呢?”
霍光良久才”无精打彩“的答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蹴鞠竞赛,我是老球员,皇帝陛下是新球员,新球员技术没有我高,但是新球员有着充足到接近于无限的体力,却是我这样的老球员根本比不了的。皇帝陛下现在踢不过我,等我退出后,再没人跟他踢了,他不就自然胜出了吗?”
范明友听后,半响“无言以对”,于是两人对着桌子上的那副残棋枯坐了半天才散去。
自谥号事件后,朝堂上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刘病己这天早早结束朝会,与张彭祖微访出游以操访民情,两人在东市附近逛了一会,己是日上三竿了,肚子咕咕的发出抗议,两人相视一笑,准备去找间酒楼先祭祭“五赃庙”。
东市附近有一条专门供游客吃喝的街道,街上酒楼云集,什么吉祥、如意等等;小二们站在酒店外面招揽游客,刘病己、张彭祖两人虽然是微服出行,但举手投足中仍掩饰不住富贵气氛,很快成为小二们招揽的对象。
有人说自家酒楼是新开的,装饰好,环境幽雅;有人说自家酒楼新请的厨子手艺好,做的菜卖座;还有人说你们的优点,我们全具备,我们长乐酒楼还专门请了说书先生呢,刘病己、张彭祖两人对望一眼,俱感兴趣,于是便来到这间长乐酒楼。
两人一进酒楼,便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病……、彭祖,你们怎么在这里呵。”
刘、张二人看去,竟然是霍成君和香吟,她们扮成儒士打扮,看上去真是玉树临风,别有一番韵味。
刘病己连忙作出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朕今日微服出访,两位姑娘请不要多礼。”
霍成君娇媚的横了刘病己一眼,仿佛在说就你鬼点子多。
酒楼正中摆了张说书台,前面端坐着一位说书先生,此刻正在休息。
台下的观众们起哄道:“胡先生,你怎么还在休息呵,快开始说吧。”
正见那胡先生笑着摆了摆手道:“众位街坊邻里,别怪我这人啰嗦,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给个推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