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文帝做了皇帝后行事一直很低调,在以其近臣宋昌为卫将军领南、北军,张武为郎中令行殿中的同时,又主动向功臣集团妥协,委之以国事,如让周勃、陈平、灌婴等依次为丞相。
这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不如此他就坐不稳江山。
抛开朝臣,另起炉灶,从本质上看就是以地方对抗朝廷,就会得罪一大批实力派人物,只有死路一条。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蚕室屋顶的颜色是黑色的,黑暗的角落里似乎蛰伏着某种未知的生物,正以凶恶的眼神盯着她。
腹部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木槌重复的敲击,取而代之是钝刀子割肉般的痛。
她的脸色惨白得像腊一样,双手被反绑着,牢牢的束缚在木桩上,为了防止她受不了刑罚的苦痛,也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嘴里被塞了块软木,此时那块软木早已被她的牙齿咬裂,木屑中丝丝渗出殷红的鲜血。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行刑的啬夫垂下发酸的胳膊,粗声粗气的问,“行了没?”
一个啬夫喊道:“她好像正在大出血。”
她的裙裾被人粗暴地掀起,那修长白皙的腿股间正有一道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为首的啬夫道:“不知道她还活不活得成,你们继续行刑,我到外头叫女医进来看下。”
那人出去,招呼守候在门口的女医淳于衍进门。
淳于衍虽懂医治妇女之疾,却从来没见过这等惨烈的景象,暴室是她常来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过是替宫中的女子医治疾病,因昭帝被迫禁欲,所以掖庭也没有孕育分娩的女子需要她来照顾。
可这会儿她眼前的暴室却像是个人间地狱,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如同猪牛牲畜般被捆缚在木桩上,鲜血与汗水混杂在一处,左右各有一名啬夫手持腕口粗的木槌正在不停的捶打她的腹部,而她已然昏厥,不省人事。
淳于衍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这样的宫刑在以前并不少见,但昭帝因霍光之故,姬妾较少,后宫无争,所以这十几年来,被处于幽闭之刑的女子这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