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内左右排开,刘病已则留在殿门处,到昭帝登上皇座后,在处理朝政前,破例招他入殿,正式任命,才使内臣带他到宫内衣监处度身制造官服,又有专人指点他的职责和礼仪。
那内臣叫于光,对他非常巴结,不厌其详解释一切,于光谀笑道:“陛下对你不知多么恩宠,给了你三天假期,那时官服都做好了,你穿起来定是威风凛凛,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刘病已看着他扁平得有点滑稽的圆脸,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于光脸上闪过异色,笑道:“当然可以,病已请便。”
当日黄昏,霍光派马车来把他接到城北的将军府去,出奇地并没有脂粉盈殿、狂欢热舞的欢迎场面。霍光见他的地方是位于后园内的雅轩,一边全是大窗,卷起的朱帘外是美不胜收的亭园景色。两人靠在软垫上,席地而坐,中间隔了一张大方几,放满酒菜,气氛亲切,下人退出后,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霍光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大感满意道:“病已剑法显得明师指点,不知令师何人?”?刘病已自然说是学自隐居山林的隐士。
霍光对刘病已更无怀疑,欣然道:“本将军非常欣赏病已这种坦诚无私的态度。”
接着压低声音道:“假若刚才病已说的是谎言,现在怕已溅血此轩了。”刘病已装作惶恐道:“多谢将爷信任。”心中当然连他的祖宗都操了。
霍光微微一笑,分外令人觉得他的笑容森冷无情,两眼掠过精芒,若无其事地道:“病已的表现令本将军非常满意,所以本将军亦不见外,坦白和病已说出心中的想法。”刘病已知道戏肉来了,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不过无可否认,这霍光确有种充满了摄人的魅力气度。
霍光盯着他道:“对本将军来说,这世上的人是敌则非友,是友则非敌。假设你是我的人,我可保你金银美女、权势地位,享之不尽。但若成了我的敌人,本将军将不择手段,把你毁掉。”
刘病已心想你这人都够霸道的了,口中却恭敬道:“病已明白!”
霍光道:“病已莫怪我看走了眼,才使出手段对付你。哪知仍低估了你。到现在本将军仍不明白为何你被喂了药,竟能反败为胜?”
刘病已当然不能告诉他实情,故作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人甚受女人欢迎,有时应付不了,便借助春药,开始时一两粒便见效,用多了,非大量服食不可,所以不大怕这类东西。”
霍光拍几失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确是天赋异禀,如此鬼混仍有这么好的体魄。”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霍光很快收回那种目光,语重心长地道:“病已以前的事可以不论。但现在便须公私分明,事事以大局为重,病已明白本将军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