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见众人兴致正好,却面露难色道:“只是,我们一名百户大人……”。
众人立刻安静,仲逸却反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默吞吐道:“是这样的……我们今日去一家商户家运粮,人家本来打算给十麻袋……结果那位百户大人见这家粮食颇多,……便多要了五麻袋……人家不许,结果……就把人给打了”。
仲逸怒斥:“这个百户现在人在何处?被打之人伤势重不重?”。
程默怯怯道:“打的倒是不重,被我们给拉开了,他……人就在外面候着”。
仲逸略顿一下,而后转身向李序南道:“李大人,你速到城外,将粮草备好,大军马上出发”。
李序南立刻领命而去,这时,仲逸却对樊文予说道:“樊大人,你身为监军、执掌军纪,这位百户大人,该怎么处置?”。
樊文予微微一愣:该怎么处置?我不还得要问你仲老弟吗?
这或许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从蠡县县衙就开始,樊文予的重大决定,务必要和仲逸商议一番。
‘该怎么处置?这是你监军的职责,朝廷不是有规制嘛,军令如山’。
仲逸缓缓上前道:“依军令行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片刻间,那名百户被匆匆带了上来,脸上似乎并无多少怯意。
“丁百户,你好大的胆子,商户捐粮全凭自愿,你岂能强取,这与强盗何异?”。
仲逸冷冷道:“拖出去,斩了”。
斩了?
樊文予一个踉跄,急忙上前道:“仲大人息怒,大战在即,不宜斩将啊”。
仲逸怒而不言,樊文予心中明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再也无法向这位昔日仲先生请教高招,只能自己解决了。
“大家听着,丁百户触犯军纪,本该问斩,念及大战在即,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死罪可免”。
樊文予顿顿神,大声说了一句:“拉下去,打二十军棍”。
人群中一阵唏嘘,那丁百户却不以为然道:“就这么点事儿就打我?我是有军功的,而且,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来头吗?我叔父那可是都督府的……”。
不容分说,仲逸飞速冲下木台,径直上前,从军士手中操起军棍,一脚将其踢倒在地,军棍顺势而上,打的皮开肉绽……
众人汗颜,片刻后,仲逸将木棍扔下道:“还剩十军棍,棍棍见血,一棍都不能少”。
行刑官立刻操起木棍,又是一阵惨叫……
末了,他叮嘱道:“行刑后立刻将其拉到大街上,向那家人道歉,当着街坊邻居的面”。
樊文予心中暗暗叫好,他这才明白:仲逸此举何止换回千百粮草,又有谁不愿意主动捐纳呢?
不立威,何以为将?
不杀你已经仁慈了,慈不掌兵嘛……
“弟兄们,此战之后,每人可得赏银十两,伤者二十至五十两不等,战死者,家属得白两,这笔银子,仲某人自己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