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是城中的客栈、酒楼之类。
不过,以袁若筠的脾气秉性,装一会儿还行,若时间长了,店小二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袁若筠倒是常去酒楼,但都是打闹一番而已,让一个从未在客栈留宿的大小姐接连住几日,不说环境如何适应,仅是那言行举止,就会格格不入。
至于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暂且不说,而袁炜必定设法知会有关衙门,巡街差役自然会多留意。
眼下春初将至,但北方天气依旧寒冷,早晚尤甚,随便找个地方怕是不好藏身。
至少,晚上睡觉这一关过不了。
况且,以袁若筠的脾气,她岂是个甘愿受苦的主儿?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一时说不上来,到底那里不对。
“郭管家,你们家老爷袁大人是怎么说的?仲某能做些什么?如何做?”。
仲逸知道,经过那晚的试探后,袁炜的态度也是要考虑的。
“我们家老爷之前说了:请仲大人全力帮忙找人,至于怎么去找,就看仲大人自己了”。
郭管家略略沉思道:“朝廷已准许仲大人去陕西布政司榆林府,但同时留了三天时间准备。若三日后,我们家小姐还未找到,我们老爷再另想办法”。
这倒是想的周到,连这个日子都算好了。
“好,仲某这便去,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来袁府告知袁大人”。
仲逸起身而立:‘当时,你们这边有什么消息,也尽快派人告知我’。
………………
出了袁府,仲逸匆匆去往若一当铺,他知道袁若筠肯定不会在那里,甚至于去都没去过。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不由的迈出脚步。
那怕是找找灵感,毕竟这个若一当铺的“若”字,就是袁若筠。
从方才与管家的对话得知:袁炜还是信任他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袁若筠:她的信任,就是袁炜的信任。
而袁炜的信任,就是不会阻拦。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去找。
“许公子,从未来过,有一个多月了吧,他最近在忙什么?”。
若一当铺,老姜头肯定的说道。
他口中的这位许公子,就是袁若筠,只是为了来往若一当铺方便,她才女扮男装,作为仲逸的表弟------许公子。
果然,袁若筠没有来这里。
北风拂过,街上一阵寒意袭来,仲逸整整衣衫,继续朝前走去。
城外山道?就是上次他们二人赛马的地方,或者,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客栈……
仲逸想着:若是筠儿自己主动将自己‘藏起来’,那便是她常去的地方了。
若并非她所愿,而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么,这些人,又会是谁呢?
“袁若筠要城外山道赛马?还让我务必、马上去袁府?”。
数日后,仲逸回到京城,他先去翰林院,再次见到师姐仲姝,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我将穆大娘送到她孙儿公孙槐的住处后,袁府的下人应早就候在仲府外,未进院子,他们便迎了上来”。
“此事颇为蹊跷:按理说,袁炜不会再轻易准许你与筠儿接触,为何我们出了一次京城,回来时,他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仲姝有些疑惑的说道:“若非是筠儿提出这个要求,袁炜断断不会准许,山道赛马?这太不合乎常理”。
仲逸刚从翰林院回来,去陕西布政司榆林府一事,终于得到准许,明日即可启程。
他知道:除了袁炜外,裕王殿下起了不少作用。
当然,皇帝起初,夜并未反对。
只是,此次西北之行,只有三个月期限。
三个月之后,他便要回京,继续做翰林院的侍读。
李序南早已赴任,罗英也随他而去。
仲逸得到旨意后,立刻着手准备上路,但不曾想到,临行之前,偏偏遇到袁若筠这档子事儿。
“不用说,一定是筠儿使了性子,袁炜也奈何不了,只能依了她”。
仲逸正收拾着包袱,随意向仲姝说了一句:“山道赛马,这样的主意,除了她,还有谁能想的出来?”。
马上要远赴西北,对仲逸来说,这恰恰是暂时离开京城的一个好理由,离开袁若筠的一个好借口。
既然二人不可能再到一起,还是早些断绝来往的好:如此,对袁若筠也公平。
毕竟,她终究还是要回到礼部侍郎之女-------袁大小姐的生活中的。
“说来也怪,你们当初相识时,不也是在城外山道赛马?此刻,筠儿再提这样的要求,是否另有所指?”。
仲姝细细想着当初那个传话的袁府下人,他特意重复:“仲大人回来后,请他务必、立刻来袁府”。
“莫非,筠儿真的有事儿?”。
仲姝还是有些疑惑:“退而言之,就冲袁侍郎的面子,你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反正不耽误你明日的行程”。
好吧,听师姐的,此言有理。
…………
午后,袁府,几乎可以说是人来人往。
此刻,并非早晚饭点,更不是逢年过节,为何有这么多人来此?
上午去翰林院时,程默曾私下里说:袁炜要做礼部尚书了,朝廷旨意马上就下来,底下都传开了。
现在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
再想想袁若筠,真会挑日子,估计也是瞅着:眼下这档口,袁炜没时间管他吧?
“仲大人这边请,我们家老爷还在朝中,大人先到客堂用茶”。
说话的是袁府的郭管家,此人跟随袁炜多年,一直是他的管家,平日里处事谨慎,办事稳妥,极为称心。
来过袁府数次,每次都能见到这位管家,都是笑笑嘻嘻,不过,今日似乎有些异常。
此外,郭管家那固定的语言搭配:“仲大人,老爷还没忙完,先到客堂用茶,这就请小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