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此人必须要杀,兵部的人身后是后军都督府的,这些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儿,先顾眼前再说”,袁大头横下心来:“若是那个贵人没有出现,说明算命老头说的不准,既然说的不准,那我何须要听从?”。
“我大头有多聪明?”,袁大头竟然自我安慰起来:“对啊,连这个贵人都未出现,还听这算命老头的话作甚?”。
老头,你等着,害的老子虚惊一场,回头再收拾你。
走吧,走吧,人总要自己决定。
……
“哥哥,哥哥,想什么呢?”,沿街二楼茶馆的窗外前,一个身影了初来:‘都叫你几声了,为何不搭理呢?’。
“有事呢,那向你这般悠闲?”,袁大头望着楼上之人,随意答了一句:‘谁像你一样清闲,现在跑到茶馆喝茶’。
袁大头几乎铁定了要放弃算命先生的建议,继续向衙门走去:午饭时分,就有人会来送饭,这都是之前说好的。
而这顿饭菜,就是要解决狱中那个最穷的富人。发财二百五的------王满囤。
与此同时,就在抬脚那一刹那,袁大头猛地拍拍脑门:此人,不就是他的熟人吗?
只是昨晚才说过此事,不会这么巧吧?他会是自己的贵人吗?
不管那么多了,袁大头心中还未糊涂:“此处还未到衙门,附和那算命所言:从卦摊到衙门之间”。
噔噔噔,匆忙的脚步声,除了上茶馆二楼,他再无选择……
“仲老弟,哥哥给你说实话,你有什么事,赶紧说,今日哥哥真的无心玩笑,也不敢玩笑”,才进茶楼包房,袁大头紧紧闭住房门。
只见仲逸脸上也是同样紧张的神情,见他进来,急忙起身道:‘哥哥,还是昨晚之事,兄弟回去想了一夜,也不能为难哥哥,既是哥哥也是迫不得已,那兄弟绝不怪你’。
着一幕,大头懵了……
说着,仲逸从一旁取来一个食盒,还一件衣物,嘴里连连叹气:“既然保不住一条命,那就烦请哥哥给满囤带些吃食,再换身新衣服,在里边蹲大牢的时候也能体面一点”。
末了,仲逸随意感叹一句:‘兄弟我也只认兄弟,这么做也是受兄弟之托,还望哥哥行个方便,咱两的交情,这点小事,哥哥总不能拒绝吧?’。
如此拐弯抹角,仲逸唯独没有提起她知晓有人要加害王满囤之事,因为那些都是他从窗外听来的。
按他们二人喝酒之事的交谈:仲逸只是托人打听王满囤的事,想将他救出来,但绝不知他今日会有性命之忧。
大头:依旧懵懂中……
“哎,其实,兄弟一大早来找哥哥,别无他意,你说的对,王满囤是朝廷命官,如何处置他是朝廷的意思,哥哥也奈何不了”,仲逸一副仁至义尽之举。
“兄弟莫要解释,事到如今,哥哥我也不瞒你了,有人要取王满囤的性命,就在今日”,袁大头不时望望窗外,时间不多了,他也不敢再兜圈子:“说吧,你有没有办法保他一命?”。
“哥哥说笑了,连你这个刑部的命官都无法左右他的结果,我又如何能做到?”,仲逸简直不知所措。
“那我不管,我都将实话告诉于你,怎么保住他的命,是你的事”,袁大头干脆全盘托出:“你我兄弟一直处的不错,哥哥也没有将你带外人,今日有算命先生说过,若是有人找我,此人就是我的贵人,而且这个贵人一定能想办法保他一条性命?”。
“怎么会有如此离奇之事?”,仲逸故作惊讶:“如此看来,哥哥你要大祸临头了”。
袁大头心中一惊,犹如一盆凉水浇头:“怎么都说我要大祸临头呢?”。
大街之上,袁大头望望天空,还有些时间,既然眼前这老头要为自己卜一卦,那就干脆应了吧。
反正,赏钱都给了。
况且,昨晚自己的女人都说过:要不还是卜一卦吧。
“你这老头,方才说的好好的,看出我是官家出身,可这喜劲都未过去,如何还弄出个血光之灾?”,一向喜听喜字、忌说凶,袁大头立刻不高兴了:“快快将方才所言收回去,我还有赏钱”。
算命相术之类,原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可信的时间久了,那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反之亦然。
“鸿运当头不可挡,厄运来临难逃避,在下与你非亲非故、非故交,只是面相自带,不可违啊”,老头羽扇轻轻挥,但表情甚肃严。
久在刑部,袁大头的脾气本就不好,老头如此三番重复,他再也忍不了:“信不信,老子知会一声五城兵马司令的兄弟,一把掀了你这破摊子?”。
出于对相术本身的忌惮,袁大头还补充一句:‘当然,老子只是正对你,对算术命运之学可无亵渎之意’。
刑部的牢头,自然会在别的衙门有些兄弟,只是原本以为可以将牢头吓唬一番,没想到自己却被吓到了。
“如在下所料不错,这位大人今日恐怕要动杀念,是否要有死于你手?这不是血光是什么?”,牢头不为所动,只是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活见鬼,这么隐蔽的事,这小老头真能算的出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袁大头竟真的相信,这一切皆是“算”出来的。
“就如你所言,那也是别人有血光之灾,我岂会有凶兆?”,袁大头嘴上还是满不在乎,可心里早就瑟瑟发抖。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头微微道:“若是你今日真的杀了此人,日后必将惹来大祸,终生不得安宁……”。
好个终生不得安宁,袁大头立刻掏出一锭银子放下:“原本以为只有我腹中蛔虫知晓,却不料先生能掐会算,还是看出来了,既然如此,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见袁大头再无那般不屑,乖乖上路,老头便再次用他那隐晦难懂的语调继续道:“不同时间,不同地方,都有好多所谓你知我知之事,但不管所谓何事,无论何地,皆难逃‘天知、地知’”。
“就拿今日之事来说,即便大人将我在下灭口,那还是有其他算命先生能算出来”,老头用羽扇在袁大头手臂上轻轻拍拍:“并非是你的失误,只是无故杀人,神灵也不会庇佑”。
一心想着应对化解之策,这老头却依旧絮絮叨叨个没完。
袁大头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也只得忍到老头说完为止。
“化解此法,只有一条路可走:放过他”,老头终于说出重点。
“那我若是做不到呢?”,袁大头简直要哭了,他心中暗暗道:“若是放过他,兵部的人就会杀了自己这个小牢头”。
被人所逼杀生,还要受到神灵的责罚,此事找谁说理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头既能‘算’出此劫,那化解之法就更得非他莫说了:“猛火有静水,大水要分流,狼觅羊、虎吞狼,虎狼难动小鱼虾,下河摸鱼一张网。
所谓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有抵有消,此消彼长、福祸相依,并非全无它法”。
“快说说,我怎么做,才能避过此次劫难?”,袁大头擦擦额头热汗,:“说具体点,莫要再卖关子,我还有赏银,还有……”。
“嗯,东西南北、金木水火……”,老头掐指半天,喃喃细语一番,袁大头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可那份‘虔诚’的表情,就是不敢打断半句。
“大人果真是有福之人啊,此劫有解”,老头轻轻放下羽扇,轻轻捋捋胡须,脸上立刻轻松起来:“今日,会有贵人相助,你只需虔诚、善待这位贵人,凶兆就会变为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