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忙呀。
什么时候忙完?准是你的麻烦处理完时。
二人就此说说笑笑,换做平日倒也罢了,可今日确实没有多少兴致,才一会的功夫,仲逸便开口道:“大头哥,你来我这里,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千万不要将牢中那些东西再拿到我当铺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袁大头急忙起身说道:“哥哥给你介绍个生意,这次保证是真的”。
“读书人喜欢与读书人来往,头上戴乌纱的喜欢同样有品阶的人称兄道弟,这交友也论个‘门当户对’,哥哥认识的就是些牢头、狱卒之类”袁大头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娓娓道来:‘你也知道,哥哥管得是犯过事的官员,可我有个兄弟,也是个牢头,是管其他犯事的牢犯’。
“其他犯事的?”,仲逸不解道:“什么意思?”。
“就是当官以外的牢犯”,袁大头立刻凑上前来:“不要小看这个差事,那些为商之人犯了事,不像做官的,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关系,剩下的就是靠花银子呗”。
不用说,这个牢头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袁大头倒也坦白:“实不相瞒,他最近收了一批犯人,都是些为商的,手头有些值钱的玩意,像什么玉石、字画、陶器之类的,只要他们写个条子,家里的人为了捞人,保证答应。”。
“你也知道,哥哥不喜欢这些玩意,平生就喜欢赌几把,最好是现银,黑市又不敢去,毕竟吃着朝廷的俸禄,一旦查出来就惨了”,袁大头似乎要流出口水了:“我拿到这些东西后,就都给兄弟你的当铺,柜台那个老头估价后,哥哥我只拿三成,剩下的都归你,如何?”。
仲逸一听这小子果真憋着坏,立刻拒绝:“不行,不行,这不是敲诈、乘人之危吗?万一这些人出来,你是官,他们当然不敢惹,可我这个当铺没有你刑部的牌子大,说不定就被他们一把火就烧了”。
“给他们个胆儿?”,袁大头不以为然道:“几个运送药材的商人,还是外地的,你怕什么?”。
药商?外地的?仲逸望着眼前这位脸上坑坑洼洼、高高瘦瘦的牢头,心里一阵嘀咕:“这小子不会就是蠡县城门口守卫,刘三儿的亲兄弟吧?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不知何时,窗外的月光已静静的洒在院落里,一阵夜风吹过,阵阵寒意。里屋的木炭火,烧的正旺,偶尔发出“嘶嘶”声响,几道火星崩出,溅的很远……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可时至今日,终于把话挑明。与天下女子一样,一向外柔内刚的仲姝终于‘儿女情长’了一回。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对了,洛儿怎么样了?她怀有身孕有些日子了,你是否应该回扬州一趟?”,沉默许久,仲姝却说道另外一件事。
凌云山人的心思确实与众不同。
仲逸扳起指头:“从济南府出来时是阳春三月,如今时节已至冬日,八个月半,临走之时,我娘曾告诉我,十月怀胎……”。
“哦,原来是这样,穆大娘也说过”,仲姝随意回应一句,心中却暗暗思量:“师弟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洛儿,没想到他竟然连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
仲逸当然看出她的心思,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向仲姝道出心中所想的原因:既然心中只有师姐一人,又为何要与宋洛儿成婚?
又是心照不宣,不说也罢。
“既然如此,我们的事放放再说吧,现在说,总归不合适”,仲姝已坦露心迹,也终于知道仲逸的心思。
话已挑明,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
这日午后,仲逸刚到当铺,却被罗英叫到里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准是那件事。
“没错,都打听清楚了,就是今日下午,那些药商就会到”,罗英有些兴奋:“仲大哥,我们今晚是不是要动手?,我早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