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摆摆手道:“沈姑娘你不必如此,我是感慨于你的豪爽与才情。这样吧,你不是担心江都知县那里么,正好我与那毛知县还有些交情,这就修书一封,你且拿去给他,想来他会卖我一个面子,处理好你这件事的,只是你欠他朱家的银子一定要还给他,否则就在道义上理亏了。”
“多谢杜先生,小女子感激不尽。”沈琼枝感激的说道,随后面色又有些尴尬:“这个我现在手上的银钱好像还不够还给朱家的,这样吧,等我过一段时间攒够了钱再去找江都知县。”
这个时候唐宁在一边插口道:“沈姑娘,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尽快办理比较好,否则如果朱家跟你计较,将你的欠款按照印子钱来算的话,那就越拖欠的越多,至于你这里不够,那也好办,你且先用我的。”说着,唐宁就拿出了几张百两银票。
“这、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用范先生您的银子。”沈琼枝连忙推辞道。
唐宁故作不悦的说道:“怎么你能用少卿兄的书信,就不能用我的银子了?实在不行你就当是管我借的,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就去番禺还给我就是了么。”
“那、那就多谢范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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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儒林外史》里能称得上奇女子的也就一个人,所以唐宁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试探的问道:“少卿兄所说的这位奇女子可是在手帕巷内写扇作诗、精工顾绣的毗陵沈琼枝?”
“哎呀,没想到范兄虽然刚到南京,消息却是如此灵通!”杜少卿讶然道。
唐宁坦然答道:“女子挂牌卖诗,别说在南京,想必即便是在京城也依然会街知巷闻,有如此胆量和才气的女子绝对称得上是奇女子,只是不知她的诗文如何!”
对于沈琼枝的夸赞绝对是出自唐宁真心,因为这位沈琼枝的胆量和见识实在是大的出奇,别说在明朝,就算是现代,能像她这般的女子也不多见。
最初是沈琼枝的父亲沈大年贪图在扬州开有五家典当行、十家银楼的大盐商朱为富的富贵,将女儿许配给了他,但他以为朱为富娶女儿是明媒正娶、娶做正房的,结果到了嫁人那天,父女俩这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这迎娶的方式根本就不是正妻的排场,而是娶小妾进门的架势。
妻还是妾,这在当时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以说是比天还要大的事儿,看到这一幕,于是沈大年向女儿问道:“这门亲事,还是就得就不得?女儿,你也须自己主张。”
沈琼枝则不慌不忙的答道:“爹爹,你请放心,我家又不曾写立文书,得他身价,为什么肯伏低做小!他既如此排场,爹爹若是和他吵闹起来,倒反被外人议论。我而今乘轿子,抬到他家去,看他怎样待我。”
于是在没有笙箫鼓乐、没有仆从的情况下,沈琼枝就被从巷子抬进了朱府,而且接轿的还不是朱为富,而是一个老妈子,所以一下轿,沈琼枝就向老妈子质问道:“请你家老爷出来!我常州姓沈的,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人家!你既要娶我,怎的不张灯结彩、择吉过门?把我悄悄地抬了来,当作娶妾的一般光景。我且不问他要别的,只叫他把我父亲写的婚书拿出来与我看,我就没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