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早不知今日

若是以往,傅海也只当异族是妖魔之辈,可在遗迹之中亲眼所见一异族之人为救玉面郎君,暴露自身于众人之间。而玉面郎君在得知此事之后,与他虚与委蛇,设下陷阱,致那人于死地。

若是他人设计陷害异族,玉面冷眼旁观,傅海定无一句怨言,可这玉面郎君就连深交百年之久的兄弟都可出卖,此人之心,何其冷也?

“哼,我这是大义灭亲,你这等小辈,懂得什么?”玉面狡辩道。

“我不用懂,我也不需要懂,我只是看不惯你,既然今日你硬要出头,便先一步去下面等我!”傅海大喝一声,断剑刺破玉面心脏。

玉面心脏中剑,却并无出血,而是冒出熊熊烈火,袭向了傅海。傅海急忙后撤,避过烈焰,方才神通力在玉面体内肆虐,却只能感受到炽热火焰。

玉面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所以我说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玉面口吐火焰,环顾四周,用手指指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你们当我玉面郎君是那阴险狡诈之辈,我就是认了就如何?我玉面郎君生于人世两百多年,盖因为凡是致我受伤之人皆是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你们不杀我,我也要杀死你们!”

“你也是异族?”傅海气势稍微弱了一些,若玉面也是异族,那之前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我名曰斐志明,绰号玉面郎君,是为离火族一员。我们一族皆是以火为契,体内之火便是我等本命。今日既然现于人前,便无法隐藏。傅海,我确实如你所言是狼心狗肺之人,但我二人今日敌人相同,不妨先练手诛杀这些无耻之人,再做决断如何?”玉面郎君说道,双眼眼角流露出紫色的火焰。

众人皆是一片哗然,若玉面真是离火族之人,早先应当好生隐秘才对,又怎会如此暴露自身,岂不是平白增加自己暴露出来的可能?但有明眼人顷刻之间想出了原因。正所谓小隐于林,中隐于市,大隐于朝,玉面这是大隐之人,因为动作和大家一般无二,故而不会引人怀疑。

傅海不知玉面心之所想,然此时确实如玉面所言,两人敌我与共,暂且合作也是无妨。何况傅海早就做出舍命之举,再也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便是暂且相信玉面,做出合作的姿态。

此时玉面傅海二人合作,众人皆是有些担忧,传音之下,决定先杀死二人再说。

岂不料玉面突然大喊一声:“在场的若还有我百族的朋友,且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愿意生死与共,便趁他人作战之际偷袭后背,先取走一两人的性命再说。”

玉面此言,更是让大家心生猜忌,若是在场真有其他异族,岂不是不妙?性命只有一条,此时谁都不愿走在最前。

“真要合作?”得此难得休息之时,傅海传音玉面。

“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我与手足一场苦戏藏住我的身份,却在此时被你暴露出来,若是早知此时,我还不如与他并肩作战,将所有人诛于秘境之中。”玉面传音说道。

奔跑,只剩下奔跑,这个飞奔的青年,不敢腾空而起,因为那样只会快速暴露自己。只有奔跑,跑过了山脉,跑过了河流,这个遗迹,究竟有多大?出口,又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用回头,青年也知道自己背后的地上跟着的追杀者,他们也不腾空飞行,因为他们不想招来更多的人。而在空中飞行着的,都在寻找这个青年的所在。

青年有着自己的梦想,他答应过天厚兄,一定要从遗迹之中出来,并且在龙门会上拿到名次,然后,总有一天要重振旧都域的辉煌。他在遗迹之中得到了机缘,天大的机缘,让他一举突破到地武境,他有着足够的信心,他可以战胜所有人,他可以抢得龙门会的头席,他,可以让旧都域变成配得上五百余城的大域。

可是,他没有想到,因为自身的优秀,惹得无数的人妒忌。身后的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开始了对他的追杀。他们不敢让他活着出去,因为他们怕,怕他的存在打破了原先的平衡,怕整个旧都域改姓。

“妒贤嫉能”青年咬牙怒骂一声,同时吐出一口血水,血水之中包含着一颗断齿。

青年开始幻想:如果每个人都是天厚兄,该有多好?每个小辈都可以得到照顾,每个人都可以发挥自己的才华,这个世界可以有更多的包容,也可以变得更加美好。

整个人类,都可以快速成长,再也不用怕被异族这种特殊存在抢走了大族的位置,也不必害怕那些妖兽之流。

可惜,幻想只是幻想而已,只要立场不同,人就是不同的。也许只有在面对外族的时候,人才能够团结一致。

青年拼了命的想要逃跑,因为他还有着在等他回去的人,不仅仅是旧都城的天厚兄,还有着风雷城的妻儿。

可是身后追杀的人都是早已成为地武境的强者,如果只是一两个他还可以殊死一搏,但是这么多人的神通,他难有胜算。之前的数次战斗,已经让他无力反击,一旦停下,便是寻死。

青年逃亡期间,却不料被人埋伏,伤势更重,只能改变方向,再寻他法。

青年知道,在这个遗迹之中,存在着太多藏身休养的地方,只可惜他一直没有找到。终于,青年暴露给越来越多的人,他的逃生之路也越来越少。

终于,青年停了下来,扫视着那些追杀之人。

“傅海,你终于肯停下来了。”一长须老者站在排头,说道。

“我停下来又能如何?我若想要逃跑,你们拦得住吗?”傅海问道,双目炯炯有神,怒视所有人。

“哼,你只剩最后一息,还是乖乖交出地图,我等也好放你一条生路。”长须老者说道。

“最后一息?”叫做傅海的青年不屑的笑了一声,“便是只剩半息,你们谁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