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儿侧过了头,漠然不答,倒并非真有什么醋意,她与陆靖元虽说相伴日久,共患难也非只一次,但她心想往日之事都是义气使然,从未有哪一刻当真将陆靖元视为情人,更从未想过与他做夫妻。只是她原本心想返回客店,能在路上拖延片刻,事情兴许会有转机,可谁知陆靖元竟将杂事都安排好了,想是一早就有预谋,她情知眼下,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心中自是茫然无措。
两人共骑,奔跑一阵,双耳尽是呼呼风声,不多时已在数里开外。
陆靖元问道:“杨儿,你脚还疼么?身上冷么?”
苏杨儿昏昏沉沉,不答理他,陆靖元又问了一遍。
苏杨儿这才幽幽答道:“疼,冷,你放了我,我就不冷不疼了。”
听她这样说,陆靖元心下一宽,笑道:“那你定是不够冷,不够疼了。”
一提缰绳,催快了几分,苏杨儿慌忙抓紧了他握在腰间的大手。
陆靖元故意使然,奔驰了一顿饭时分,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眼见夜色中一片乌云压到头顶,过不一会儿,轰隆一声响雷炸起。
苏杨儿颠簸中本已昏昏入睡,听到这阵雷声,登时惊醒,过不多时两人身上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雨越下越大,苏杨儿急道:“快找个什么地方避一避雨啊。”
陆靖元游目四顾,见东面有一座小亭,当即纵马来到亭中,这时大雨倾盆而下,刷刷声响,四下里水气蒙蒙,放眼望去,亭外已如水帘瀑布。
苏杨儿冻得哆哆嗦嗦,气道:“你瞧你非要回北方,连天都拦你。”
陆靖元从马上取下一张薄被,裹在两人身上,笑道:“你这么讨厌和我回北方,是讨厌和我成亲,还是讨厌北方?”
苏杨儿小嘴一撇,道:“都讨厌,我既讨厌你,更讨厌和你回去送死。”
陆靖元双眉一轩,问道:“回乡为何就是送死?”
苏杨儿叹道:“我都和你说过了,将来宋金必有战事,北方首当其冲,届时定会生灵涂炭,你我想逃都来不及了。”
陆靖元见她脸有愁苦之意,笑道:“你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