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时至今日,苏杨儿仍然不能或忘,自己曾为男人,这始终是横亘在两人间的一道天堑,但自两人从绮罗岭谷底出来以后,她心中对陆靖元不再那么抵斥,只觉得与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无不心安理得,纵使前方粉身碎骨,也能义无反顾。
当即她摇了摇头,笑道:“老子才不怕呢,老子最讲义气了,你若是怕了,就拿老子做个挡箭牌,老子绝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话,陆靖元哈哈一笑,道:“就凭你这几两肉,我看也挡不了他们几箭,况且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讲义气,你不把我推出去,说我是大官的儿子就好了。”
听他提起自己以前的丑态,苏杨儿脸上一红,但跟着又叹了口气道:“这次不用我推你了,人家明说是冲着你来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惹到人家了。”
陆靖元摇了摇头道:“我见都没见过那仇庄主,又何谈惹他,你见过他么?”
苏杨儿道:“没见过,只听岳二提起过他家是做皮料生意的。”
陆靖元尚未答话,忽听得车外传来仇七声音:“到地方了,两位请下来罢。”
陆靖元与苏杨儿闻音互望了一眼,两人皆以为仇七等人定会将他们送到极远的地方,甚至送回宜兴都极有可能,但不料竟这么快就到了。
当下陆靖元握紧苏杨儿的手,叮嘱道:“你跟紧了我,若有不测,我好立刻带你逃。”
苏杨儿悄然点了点头,与他一道走下车去,却见眼前好大一处院子,但却空空荡荡,只有一片马厩与几栋屋子,院中积灰无数,想是平日不常有人居住。
陆靖元不着痕迹一瞥,发现那片马厩并非空的,每个饮马槽前都拴着一匹高头大马,极为神俊,估摸得有三四十匹,心下为之一惊,暗道:“这么多好马,纵使西北大将府上也是难寻,而且这些马儿身上皆装有鞍具,想来它们的主人就在附近,此地绝非只有眼前这几人而已。”
他本还起意伺机带苏杨儿逃跑,但见到这一幕后,立刻打消了心中念头。
当下跟着仇七来到一栋小屋前,屋内亮着灯,但却无人影,推门一瞧,但见里面桌椅板凳俱全,桌上酒菜干果,鲜鱼肉食,点心蜜饯具备,更令人惊奇的是一旁还摆有一张大床,床上叠着绒被丝枕,俨然有起居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