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易回了回神,说道:“没,没什么,你喝好了么?”
那丑道姑点了点头,说道:“喝好了,多亏施主搭救,还未请教施主尊姓。”
苏千易道:“小姓苏,苏千易,敢问道长法号?”
那丑道姑慌忙摇头道:“小道无盐,是马头山乾云观中的庵童,道行浅末不敢称长。”
“无盐?”
苏千易微微一怔,心想:“齐后无艳,史称无盐丑女,她长相奇丑,这个法号倒也适合她。”这话大有辱人之嫌,自是不能说出口,便道:“无盐师傅,据我所知,乾云观远在滕州,你是怎么被捉到这里来的?”
听到这话,无盐面上又露出几分惊恐神色,双臂环膝,说道:“小道与师姐奉师命赴天宁寺参加水陆盛会,在客店中投宿时,遇到了这些恶人,他们不仅抓了我,还把我师姐也抓走了,我师姐她这会儿也不知道……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时,她言语已颇为混乱,声音又隐带哭腔,似乎说不下去了。
苏千易忙道:“小师傅,你别着急,你说的客店,是不是在常州城外绮罗岭上?”
无盐点了点头,道:“是,苏施主,你也是在那里被捉来的么?”
苏千易道:“不错,可我事先就被人打昏了过去,于往后之事一概不知,醒来之时,便已身处麻袋中了,还听到那两个恶人说要把咱们给活埋了。”
无盐听他这样说,突然想起适才所见到的两名僧人的尸体,不由问道:“苏施主,那两个恶人,是你杀的么?”
苏千易闻言目光微微一变,点头道:“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话音一落,竞又突然改口道:“不,不是,不是我杀的。”
不料话一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背依到石面上,苦笑道:“不错,是我杀的,我不承认也是无用,我生凭最恨有辱斯文,今夜却连杀两人,实在罪孽深重。”
无盐见他一再改口,最终才承认下来,言谈间却饱含自责之意,不由颇为动容道:“苏施主,你宅心仁厚,但小人桀雄,不可不诛,你此举实为君子义举,绝非有辱斯文,贫道也要好好感激施主才是。”
苏千易听到这话,心中登时好受了一些,笑道:“小师傅,你说的不错,但感激就不必了,我只是救人救己罢了,你知道他们的来历么?”
无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他们的来历,我只知当夜客店中来了两伙人,一伙人就是抓我们来的这些恶人,他们都是僧人打扮,另一伙人是一群蒙面汉子,他们不知为何在院中打了起来,惊醒了不少住客,我与师姐本想趁乱逃出去,谁知却被打昏了过去,这之后的事,我也与施主一般一概不知了。”
“两伙人?”
苏千易闻言大吃一惊,暗道:“我昏去之时,只记得杨儿被一蒙面怪客抓了去,当时那人似乎已与陆兄打了起来,又哪来的两伙人?莫非是太湖水寨中的好汉,又来寻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