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开玩笑说:“段司令是参谋总长的料。”
匆匆准备一番,老山东的连队尚未洗净大战后的征尘,便带队出发。
阿混和阿四跟着老山东连一起行动,他们带着队伍,急行军两天,赶到太平营车站。
车站的张站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愁眉苦脸,对老山东说:“老兄,难为你们了,你看看,这里荒无人烟,环境艰苦,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啊。”
向四外望去,张站长说得不无道理,这一带遍布荒山,说是村庄,实际只有十几户人家,散落在一面山坡上,十几间低矮的石头房,便是铁路站房,石头房旁边,是一个两层的炮楼,里面住着几个日本兵。两条铁轨,在群山中穿过,伸向远方。
“咱们首先安营扎寨。”老山东说。
“不,”阿混微笑道:“第一步,咱们首先带上车站的张站长,去拜会炮楼里的日本太君大人。”
“哈哈,”老山东拍拍脑袋,又拍拍阿混的肩膀,“也对,老弟你年纪不大,鬼谋眼道却不少,够狡猾的。”
阿四又在旁边打趣,“说对了,老山东,以后你会对他的狡猾大开眼界,他当初当侠客的时候,那才叫神出鬼没……”
“得了得了,打住。”
车站的张站长粗通日语,便充当翻译,老山东、阿混、阿四和他一起,进了炮楼,见到了日本曹长久保。久保是个矮胖胖子,长着一个酒糟鼻,他见了老山东提来的两瓶酒,脸上满是笑意,“哟稀,咱们朋友大大的。”
张站长在旁边陪着笑说:“久保太君最喜欢交朋友,为人仗义,咱们这里在久保太君的统领下,一向平安无事。”
久保却故作深沉地摇摇头,“不不不,咱们不可麻痹大意,这回调你们来加强防守,就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重要,董连长,我告诉你,以后会危险大大的有。因为,咱们车站,马上要搞一个秘密行动。”
“太君,什么秘密行动?”
丁义恍然大悟,“真他奶奶的,我说这堆破木头箱子,扔得这么乱,肯定是有人摞起箱子,从上面逃跑了,又把箱子蹬散了。”
“逃跑的人,八成就是匪首孙占豪,”阿四判断说:“连彭老八等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出口,说明掌握秘密的人,是极少数人。我估计,只有孙占豪自己。”
郝大富踏着箱子,纵身跳出洞去,向四外一看,上面是一个山顶上的平台,长满了茅草乱树,再向远处眺望,夜幕茫茫,群山寂静,不见一个人影。
丁义、阿四等人也爬出来,向四外搜寻了一下,从这里可以通到山下的任何地方,想查找是否有人逃跑,已经不可能了。大家惋惜了一阵,又返回洞内。
打扫完了战场,老山东命令士兵重新封闭了密室洞顶的出口,并利用土匪在洞内的锅灶粮食,生火做饭。
丁义和庄克凡坐在洞口聊天,问道:“庄秘书长,你说你们那里的维持会长被人杀了,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庄克凡摇着头说:“血淋淋的凶杀呀,把脑袋都给砍掉了,你说可怕不可怕?有人说是锄奸团过来了,还有人说是土匪杀人越货,反正这年头,打打杀杀也习惯了,一不小心就掉脑袋……对了,我这次出去公干,就是去贵师的。”
“去我们师?做什么?”
“搬兵啊,”庄克凡摊着两手,咧着嘴巴说:“花山县太乱了,刀光剑影啊,整天把人的魂儿都吓没了。我们县里,驻着日本人两个小队,再加上警备队一个中队,兵力太少,这回被杀的维持会长,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他被害后,日本人大发雷霆,责怪防卫不力,逼着大家破案,其实,日本人也糊涂,这样的案子,到哪里破呢?县长、警备队长就派我去和贵师协商一下,看能不能请贵师派些驻兵,到花山县去……”
“嘻嘻,庄秘书长,我陪着你到师部去。”丁义满面热情,还递给庄克凡一支香烟。
阿四从旁边路过,瞅了丁义一眼,咧了咧嘴。他心里清楚,丁义又开始转什么鬼主意了。
部队稍作休息之后,便从磨盘山顶撤退出发了。
几个捉到的土匪,都押到了木城,交给保安团。丁义对蒋二有说:“团长,驻军剿匪,咱们也有功劳,你刚刚亲政,便抓到这么多土匪,首功一件,让老百姓也看看,咱们哥们不是吃干饭的。”
蒋二有大喜,神气活现地踢这个俘虏一脚,骂那个俘虏一句,似乎他是个获胜的英雄。耀武扬威地带人将俘虏押进监狱。
老山东带着队伍回到胡坎,还没来得及休整,便接到了师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