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汉奸。
阿四有些失望,摇摇头走开了。丁义却饶有兴趣,站在旁边插嘴问道:“原来是庄秘书长,失敬,你怎么被土匪抓来了?”
“咳,一言难尽呐,”庄克凡摘下眼镜擦了擦,“我们县里,前些日子来了一些反日分子,专门搞暗杀,前几天,维持会长就被杀了,我在出差办公务的时候,也被他们盯上了,一通追杀,好容易侥幸逃脱了,却不想误入土匪的地界,就给抓起来了,他们要赎金,可是我家是外地的,县党部里哪里会给我付赎金呢?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杀头了……”
“喂,快来看呀,”
是郝大富的声音。
郝大富走进秘室里,本来是想拆几块木箱点火把,却突然向外面嚷起来,丁义、阿四、老山东都闻声跑了进去。只见郝大富仰着头,盯着秘室里的洞顶。
“老郝,怎么了?”
“你们过来,我怎么感觉有风?”
洞里闷热异常,山洞本来最大的缺点就是不通风,尤其是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空气异常浑浊,硝烟散不出去,简直就象是火云洞一般。
若有一丝凉风,那必然十分明显,郝大富发觉一丝微风,从头顶透出来。
别人经他提醒,也注意到了,没错,从洞顶透下一丝凉风。
有凉风,就说明有出口。
大家不约而同,都抬头看着洞顶,但洞顶离地面有一丈多高,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丁义低头看看散落在脚下的一堆弹药箱子,用脚踢了踢,发现都是空的,忽然高兴地叫起来,“对,这些箱子。”
丁义这一说,提醒了众人,阿四拍拍脑袋,“没错,快,搭箱子。”
大家七手八脚,将箱子摞起来,然后郝大富爬上去,用一支步枪用力向上顶,一会,一块石头松动了,再一用力,石头被顶开了,一个洞口显露出来。
一阵凉风,猛地涌进来来,凉爽清新,让大家呼吸猛地一畅,老山东贪婪地大口吸了一阵,“好,真舒服。”
透过小小的洞口,可以看见天上闪烁的星星,在亮晶晶地眨眼。
仙人台后面的土匪,知道再不反击,必是死路一条,拼了命向下射击。
仙人台的上方,有个黑乎乎的脑袋,露了一下头,阿四手起一枪,“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石台后,再也没人敢露头了。
丁义从几个士兵手里,收集起十余颗手榴弹,拧下盖子,用一件军衣包了,提在手里,然后抓过一个打死的土匪尸体来,对老山东说:“开始。”
老山东高喊一声“全体掩护。”
大胡子架起机枪,众士兵们的步枪、手枪一齐向台上扣动了扳机,“叭叭叭叭……”枪声响得分不清了个数,黑暗的洞穴里,但见一层火网盖了过去,台上的火力登时弱了下来。
丁义将土匪死尸举起来,顶在头上,提起手榴弹兜,猛地向前跑去,无数的枪弹,从他头上飞过。
丁义身上背的死尸,噗噗地中弹了,他一口气背着一百多斤的敌尸,跑到了仙人台下面一个凹陷进洞壁的地方。
丁义用尽全身力气,两臂猛地一抡。
那件盛满手榴弹的军衣,被甩上了仙人台。
“轰——,轰——”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仙人台上石块纷飞,掩体被炸塌了,空气也灼热起来,硝烟四散,火光阵阵,洞壁在颤抖……
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散乱地飞了起来,又落到地上,有燃烧着的木块,有沙包碎片,还有人的残肢断臂。
惨叫声,响了几下,便无声无息了。仙人台后,枪声、喊声,全都停息下来。只有呛人的硝烟味,弥漫在半空,洞里空间封闭,浑浊的空气,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
“冲,”老山东高声喊道。
士兵们呐喊着冲上去,仙人台上,只见一片死尸狼藉,残肢遍地,几个炸死炸伤的土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仙人台后面,洞厅逐渐收小,地上散乱的扔着沙包、石块、桌椅残腿……有些东西被打着了,冒着黑烟。
大家点起火把,打扫战场,将几个受伤的俘虏都集中起来,反复查验,却没发现土匪头目孙占豪的踪影。难道是被炸得成了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