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约莫过了半日工夫,一阵急促的呼喝嘶吼声遥遥传来,夹杂着马蹄劲驰的声响。
宋明镜眉头一皱,自修炼中醒过神来,瞧着天色不知不觉转暗。
下一刻身形蓦地离地飞出,一纵身便到了六丈开外,掠过院墙,仿佛一道狂风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宋明镜奔出了二、三里地,瞧见前方原野上,二十余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武士嬉笑着驰骋来去,不时抛出套绳往中间被围困住的三人套去。
这三人宋明镜倒也认识,赫然是薛一骠,岳怀仙,叶夜心三人。
岳怀仙愤怒的声音传出:“耶律飞云,要杀就杀,悉听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我岳怀仙?”
众黑衣武士之中,唯一一名安坐马背上,凝立不动的虬髯大汉哈哈大笑道:“岳怀仙,原本我也只想一刀劈了你,但看见你这副丧家犬的可怜模样,却又不忍心就这么杀了你了,我要把你抓回契丹,像条狗一样养起来。”
“总有一天,你会对着我这个主人摇尾乞怜,那等情形一定十分有趣。”
耶律飞云和岳怀仙是老对头了。
两人分别是梁国红棋武士,契丹黑棋武士的主将,功夫本是不相伯仲,但棋武士的规则是被吃的一方必须先让三招才能还手。
是以在上次的天下第一局中,岳怀仙被耶律飞云一刀斩下右臂,他一身剑术尽在右手上,这下子战力直接消减了八、九成,面对契丹武士的围攻哪还有还手之力?
若非对方一味戏耍,更想要活捉他,岳怀仙三人早被斩于马下了。
薛一骠躲在岳怀仙背后,抱头鼠窜,还不忘对叶夜心叫道:“叶姑娘,咱们这次真的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叶夜心也是面色惶急不安,叱道:“薛一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怎么油嘴滑舌?”
随即她神情黯然,又道:“薛一骠,这次都怪我,是我连累你和岳大哥了。”
在辉州城内见识到宋明镜一番大杀后,许多武人都是胆战心惊,心生退意,叶夜心复仇心切,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愈发想要习得七杀真经。
因此宋明镜前脚刚走,她便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薛一骠和岳怀仙两个病残,又哪里能跟得上?
结果没追上宋明镜,反而先和耶律飞云这行契丹武士撞了个正着。
包冲天只是个飞贼,而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猛士,宋明镜先前一番杀伐早骇得他脸色灰败,还没等宋明镜下手威胁,他已经乖乖将自己的轻功秘诀吐露了出来。
目的达成,宋明镜心情大好,也没为难包冲天的意思,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包冲天如蒙大赦,只想离这个煞神越远越好,贼眉鼠眼的打量了宋明镜一眼。
见对方的确不再关注他,蹑手蹑脚的退去。
才退出数步,忽又听宋明镜道:“等一下!”
包冲天闻言还以为宋明镜改变了主意,身子抖如筛糠,哭丧着一张脸道:“大侠,关于轻功秘诀,小的没有半点欺瞒,你饶了我吧!”
“大侠?”
宋明镜哑然失笑,也不知四大名剑泉下有知,对于他被人这般称呼如何作想。
“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飞贼,胆子居然这么小?放心,我不会杀你!”
宋明镜摆了摆手,直接道:“告诉我,归元寺怎么走?”
“归元寺?”
包冲天神情一怔,显然没想过宋明镜会问出这个问题,随即指明了方向。
宋明镜点了点头,提气纵身,如一缕升腾而上的清气般袅袅飘走。
直到连他背影也隐没不见,包冲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倒在地,好似死里逃生般大口喘息着。
归元寺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庙宇,也是包冲天近期的巢穴之一。
他在寺中还藏了不少价值千金的“战利品”,但现在包冲天是怎么也不会再回去了,虽然极其肉疼,总比再撞见那位煞神好。
“都说贼不贼空,这趟包老爷我亏大了!”
包冲天欲哭无泪。
七杀真经没到手不说,反倒把自己闯荡江湖的本钱都帖进去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过多久,宋明镜便瞧见了瑟瑟寒风中一座破败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