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废话，没听到他的普通话比你还标准吗，难不成还让人家把身份证掏给你？”

“……”

这群人议论的声音稍稍有点大了，宫代奏前脚刚离开这里，后面就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比起公司内出现死气沉沉的气氛，这种反应似乎要更好一些，他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呵呵，宫先生在我们这里算是有名人的。”一旁的张先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他倒没有回身刻意的去制止什么，而是这样笑着解释了一句。

“有名？”

以现在国内的动画“普及”和“认识”程度来说，宫代奏到不觉得自己能有多有名。他的“动画公司所有者”这一重身份自然不用多说，一般没有人会闲到关心这些；至于“监督”，可能比“社长”更受瞩目一些，然而宫代奏也不过是只做了一部“飞翔的魔女”而已。

他的这种想法倒是有点“一概而论”的意思了，而忽视了另一种事实：不管怎么说，此时他身处的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人都算是他的“同行”了。能在岛国做监督的中国人，无论如何国内的同行们也会关注到的。

甚至说“宫代奏”这个名字在国内大部分承接日方外包工作的动画公司或工作室范围内都挺有名的，只是暂时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更何况……

“之前我们承接过‘飞翔的魔女’的一部分工作，因此事先就对宫先生稍稍了解到了一点，甚至还听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传说’，比如在电视节目中开炮之类的。”张先又说道。

“……”

宫代奏可不觉得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传说，更没有炮轰过谁。因此就算有这种所谓的“传说”，那与其说是这群人听说到的，不如说就是他们自己主动“创作”出来的。

“这个办公地的租期也快到了，如果接下来我们之间的交接可以顺利进行的话，我想宫先生要为这家公司选择一个新的办公地址了。”

张先停好了车子之后来到了这栋楼的一楼大厅，发现宫代奏正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那一面写满了公司名称的墙壁。

想来他也已经确认了更加具体是所在了。

现在从这二位的态度来看，这家动画公司易手的可能性几乎可以确定下来了。一方想卖一方想买，仅仅是这样的话那阻碍交易达成的要素依然有很多，比如出价之类，但关键是用“卖”这个字是无法概括张先的决定的……

用更精确的字眼来概括他的心情和行为的话，不是“卖”，而应该是“放弃”……他要放弃这份事业，所以事情对宫代奏来说就更为简单了。

起码这其中不存在谁要坑谁一把的心思。

“走吧。”

宫代奏再次看了一下那个指示牌，然后跟在了对方的身后……这里是一栋中等高度的写字楼，并不是adpoihat租用的那种窄小独栋建筑，因此这家动画公司也不可能跟adpoihat那样在楼外挂上一个明显的标志。

而刚刚宫代奏目之所及的地方，也不过是一面指示板上的一小排字而已：16f，601---603，折纸动画。

宫代奏选择这家动画公司作为自己的主要目标和接触对象，一方面是因为它的境况和所有者体现出的意愿刚好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公司的名字让宫代奏产生了一种“怀念”的感觉……“折纸”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阿凡提”那样的定格动画。

时至今日，定格动画那种拍摄方式几乎已经绝迹了，但动画人也用那样的方法制作过优秀而充满趣味性的作品。

可惜，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资金虽然是最基础的“决定要素”，可实际上不只是资金问题，也不仅是技术、故事水准和画面表现力这样的具体问题，稍微唯心一点讲，宫代奏有一种国内的动画人失去了那股“心气”的感觉……能让日本动画人感慨“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制作出这样优秀的长篇动画”的锐气早就没有了。

宫代奏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张先，他就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了。怀揣着梦想而投身一个行业的年轻人从来不缺，只是很多客观环境限制了这种梦想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