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哼道:“怎么办赔偿?”
斯佩兰斯基叹道:“无非是割地赔款罢了。”
周琅直接道:“可以。我可以答应谈判,但谈判必须基于两个基础。”
斯佩兰斯基忙道:“让两百万俄军放下武器是不可能的。”
周琅道:“谁说我要让俄军投降了。我的要求是,第一,沙皇必须退位;第二,必须由你负责组建一个新的俄国政府。”
斯佩兰斯基态度坚决:“我拒绝这个提议。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执政了,这有辱我的名誉!”
周琅讽刺道:“您现在还有名誉可言吗?”
斯佩兰斯基已经不是过去的斯佩兰斯基了,当年的他充满了理想和抱负,一心希望俄国能通过改革恢复生机,可是他的改革失败了,后来接受中国的支持建立政府,到现在他都认为那是一个错误,把他打上了俄国历史的耻辱柱上。
斯佩兰斯基叹道:“俄国不可能通过外部的压力完成蜕变,俄国的改革必须是内生的力量推动。我无法承担这个历史使命,陛下,我诚恳的请求您尽快结束战争吧。战争带给贵国人民的只有无穷的痛苦。”
周琅冷哼道:“您不用给我唱高调,您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我的选择很多。如果您不愿意执政的话,我不会放心任何其他人在俄国组建政府。一个对中国充满敌意的俄国,我不需要。所以俄国会从地图上消失,奥地利、普鲁士很乐意接受俄国的一部分领土。如果有必要的话,俄国的沙皇中国人也不是不可以去做。既然希腊可以有一个中国人国王,俄国也可以有一个中国人沙皇。”
斯佩兰斯基还要在说话,周琅直接打断他。
“您不用多说了。您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我等您的决定,如果您考虑好了,我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能拿出正确的执政方针。”
说完摆摆手,卫兵过来送客。
斯佩兰斯基没考虑多久,十天之后他就再次求见周琅,接受由他组建政府的要求,但他也提出了一个决不退让的要求。
“俄国沙皇必须保留,沙皇必须有罗曼诺夫家族的血脉!”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希望游说中国上层结束战争的人和势力太多了。
“陛下摧毁俄国对中国并没有好处!”
一个游说者说道。
“至少没有坏处!”
周琅回答道。
对绝大多数游说者,周琅都不会直接接见,斯佩兰斯基是一个例外。
斯佩兰斯基这些年一直在中国,名义上是流亡,事实上一直在中国做法律顾问,他直接参与了中国法律改革的每一个进程,后来又进入大周太学法学院任教,许多刑部的官员,都出自他的门下,他一个俄国人,在中国却堪称门生故吏遍天下。
周琅见他,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影响力,影响力再大,能大的过皇帝?
之所以见斯佩兰斯基,是因为周琅也相信,摧毁俄国对中国没有好处,至少是没有绝对的好处。俄国欧洲地区领土,中国消耗不了,四千万东正教化的斯拉夫人,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同化。
但是俄国的亚洲领土,还有一部分通往黑海的领土,中国却需要夺取,打开一条直接通往欧洲的通道。在这种情况下,处理俄国就必须得好好讲究一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奥地利、普鲁士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态度,跟中国私下接触过,表达过参战的意愿,瓜分俄国的大势已经形成。
中国直接吞并俄国整个领土,且不说有没有这个消化能力,即便有,也不是十年八载能完成的,日本人统治了朝鲜和台湾半个多世纪也没能同化朝鲜和台湾人,当然培养出一批精日分子是很容易的,两国都有大量这种奇葩,台湾地区尤甚,甚至连中国大陆上都有这种货色。
中国同化斯拉夫人估计也就是这种结果,通过教育,至少培养一代俄国人接受中国的语言、文化、历史,然后才有可能用国家主义让他们建立少许的认同,民族认同基本上不太可能,一个汉人,一个俄国人站在一起一对比,猪都知道这俩人不可能是一个民族,说破大天去,俄国人也不可能接受他们的祖先是从黄土高原走出来的,不可能接受他们是炎黄子孙!
费尽心思,用尽力气,花费整整一代人的时间和精力,最终最多能培养出一部分精神中国人,这种代价不值得。而且周琅确信,中国吞并俄国后,欧洲人不可能给中国整整一代人时间去消化俄国。现在的奥地利、普鲁士到时候可就跟中国接壤了,背后在有一个搅屎棍子英国挑唆之下,恐怕年之内就会接连爆发战争。欧洲的战争太随意,太频繁,跟中欧国家接壤,恐怕中国会不断的卷入战争。
因此一旦吞并俄国,意味着战争将永无宁日,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中国再次收缩回来,一个则是征服整个欧洲。
征服欧洲之后,面对的同样是不断的反叛和镇压,继续用数十年时间同化这里,然后天下大同,但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征服全世界的力量任何国家都不具备,包括现在的中国。
跟英俄联军打到现在,尽管俄国失败近在眼前,可实际上中国的日子也不好过。以前工业时代的国力,打了一场二战规模的战争,现如今的中国也已经是疲敝不堪,更何况还要跟整个欧洲作战。到时候可就不是像如今这样国力上碾压农奴制的俄国了,而是跟一群工业时代的强国较量,英法普奥四国任何一国都不是中国的对手,但如果联合起来,他们的工业、资源开发程度以及技术水平,就会全面超越中国,唯一不如的也只是一个人口数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