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夜色下,神情有些凄冷。
“章爷爷说最近老爷子身体时常不舒坦,他说有的人寿数到了可能睡梦中就走了,也可能是明日就起不来了,这也是福气。
起码不受太多苦,老爷子一生戎马身上的伤患太多,近年来频繁发作,痛苦难忍,他说回家来住些日子。”
文祁想要表达些什么,又显得有点啰嗦。
睿王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老子一辈子任性,这辈子他常说自己活得可带劲了,没受过委屈,让他受委屈的人全都死了,他不亏。”
文祁点点头,“有事使个人跟我说一声啊。”
“嗯。”
“那我先走了。”
文祁叹口气,有些落寞的走了。
三日后文祁俩宝的抓周宴到了,她在秦府先办了,也是让秦家人高兴的意思,顺便联系一下,别抓到不好看的东西,大家都下不来台。
俩宝提前训练了一下,勉强还行,但不专心爱玩。
今儿穿着一样的一身大红色小衣服,看着特别喜庆。
文祁抱着孩子放在大桌子上,桌上提前准备了很多各式各样小号的东西,都是给孩子们预备抓周的玩意。
“臻姐,宏哥,去抓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拿来给娘好不好?”
文祁很耐心的亲亲两个孩子,交代了他们抓个玩具拿来给自己。
臻姐和宏哥被放了上去,大家围成一圈都十分期待的看着他们的动静。
臻姐上去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四处看看摸摸,十分活泼好动,宏哥坐在那里一个人玩脚丫子,似乎不感兴趣。
“宏哥,拿个东西给娘好不好,你喜欢哪个呀。”
文祁提醒儿子动一动吧。
桌上放了不少东西,臻姐拿了扔,扔了又捡,最后拿了一样算盘高高起来,欢快的朝她叫了一声。
文祁嘴角抽抽,这是钱爬犁绝对是秦熙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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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爷,你认准了,我以为你要交给你儿子呢。”
吴老将军又呵呵的笑着调侃,对他们来说,生生死死早就看淡了,都一把岁数的人了,有啥不能说的呢。
“放屁的话,我啥时候说要传给我儿子了,这个位置要传给能人,心思正派没有私心的人,手里掌握的东西太多了,看不准要害了大齐,害了萧家呀,这些年我看来看去就文祁还行,别人都不成啊。”
康王爷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文祁张嘴想说让别喝那么多,但吴老朝她微笑摇头,到了这股私塾多喝一杯少喝一杯,其实区别不大了。
“我懂了,您的交代兄弟几个一定支持到底,最后托她一把。”
吴老将军朝康王爷微微低头,认同了康王爷的话,只要是您说的,我们一定做到。
康王爷拍拍他的手,“兄弟啊,我们老了,不服老不行了啦,今儿也是最后一顿酒啦,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以后再想喝酒怕是没机会了,咱们兄弟一场是缘分。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我把你们交给她也算是有了托付,我也能放心闭眼了。”
“是,我们听您的,不会打折扣,您放心。”
吴老将军笑呵呵的承诺了,笑谈中定了生于死。
“我们一日为兄弟,一生为兄弟,我答应了你们只有我还活着的一天,就一定护着你们,如今到日子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康王爷笑语嫣嫣的交代着最后一点东西。
他给文祁的不是金银也不是虎符,而是一生积攒的人脉和过命的交情,是朝堂半数的心腹,是大齐朝堂的中坚力量。
文祁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灌下一杯酒,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听着。
两个老头说着说着说到了那些年的岁月,和走在前面的兄弟,二人都哭了,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兄弟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好像还是昨日,明明是满满一桌子的人,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老家伙还在苟延残喘,这景象何等凄凉啊。
最后吴老和康王爷都喝醉了,吴家有人来接老爷子了。
“将军,我走了。”
吴老没说再见的话,这把岁数见一次少一次,哪来的再见一次呢。
“去吧,记得拎点好酒来送我。”
“哎。”
吴老应了一声,让家里的儿孙扶了出去。
“四爷爷,我们也回去吧。”
文祁扶着康王爷起身,老爷子喝醉了东摇西摆的,干脆将人扶着背在背上走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