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御医曾经年轻时也做过军医的,对病人的心里状况其实也是有所了解的,该如何对待各种情绪的病人,让他们服帖的配合自己也是很有一套本事的。
“哀家也感觉到了。”太后点点头表示会照做。
正好皇帝进来了,看到章御医在,就问道:“是不是文祁回来了?身体可好?”
“不太好,受了伤,好在不算太严重,但看着十分惊险,错一步就是一条手臂啊。”章御医瞧着也是触目惊心,实在忍不住了,多了一句嘴。
作为御医他一向是保持态度客观公正,尽量不多嘴的。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太后,等她的回答。
太后面色黑沉的点点头,“哀家亲眼看见的伤口,这么长没有断痕,明显是一刀下去的。”她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伤口很容易看到事实真相,从上到下的一道刀痕,干脆利索,再不会作假。
“我去看看孩子。”皇帝手都有点颤抖。
“你去吧,还没睡着呢。”太后叹口气,坐在外间贵妃榻上。
皇帝进了暖阁,文祁果然没睡着,里头一个下人都没有,她一个人靠在床头靠垫上,手里捏了一大串木牌,眼泪一颗颗的掉。
无论前世今生经历多少次死亡和伤害,面对兄弟的死她依旧无法释怀,一样的心痛如刀绞,他们那么年轻,充满着活力,还有那爽朗的笑容,似乎都还在眼前闪现。
皇帝是知道那些木牌代表的意义,每一个木牌代表着一条军人的生命。
“乖女!”皇帝神色复杂难言的望着女儿,轻声呼唤。
文祁扭过脸来,满脸的泪痕,举起了木牌,带着哭腔喊道:“父皇,他们再也不能回家了,他们的亲人也等不到他们回家了……”
皇帝快走几步来到榻前,握着她的手,长长叹息一声,“好孩子,朕懂你的心情,朕会给他们优厚的抚恤金带回家去好不好?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父皇,他们死在我眼前,没有一个后退,没有一个害怕逃跑的,他们很英勇,真的很棒!”文祁趴在皇帝的肩头痛哭。
文祁跟王钊等兄弟告别,临走前给受伤的兄弟约了太医,并交代了医馆用好药,费用从酒楼结账,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宫。
先去了蓬莱殿见太后。
“皇祖母我回来了。”文祁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刻,心忽然就安逸了,带着浓浓的眷恋投入老人的怀中。
太后轻轻笑着拍拍她的后背,“我的乖孙女可算回来了,累不累?咦?我闻到血腥味了。”
“没事我受了点伤,破皮而已不严重。”
“快去传章御医,快去呀。”老太太一听更加着急了,原来不是我闻错了,是真的受伤了。
“没事,您别紧张,真的就是小伤。”文祁被老太太强行摁在软榻上躺着了,一脸无奈,都快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总让哀家担心呢。”太后叹息一声,却什么都不问。
“祖母,我很快乐,真的快乐!他们是一群有血性的爷们,会站在你背后为你挡刀,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有的只是彼此一颗真心待你。祖母我心安处!”
文祁望着太后从内而外发出的一抹浅笑,眼中带着快乐晶亮的神采。
太后望着她的眼,懂了,那是她梦想的地方,比梦里还要让她快乐很多倍的地方,她从没有这样自信快乐,神采飞扬过,也许那里真的适合她。
长长叹息一声,“我不劝你,只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别让哀家为你担心。”
“您放心,我可惜命了,我会小心谨慎的。”文祁拉着太后的手笑着保证。
章御医来了,诊了脉说道:“我要看看伤口是不是化脓了。”
“应该没有,这些日子我养的挺仔细的,一直忌口都没敢乱吃东西。”
文祁今生梦想刚刚开始,对很多东西都特别注意,尤其是影响身体的事尽量不做,可以说是包养的特别仔细。
章御医查看了她胳膊上的伤口,微微点头,“还好,伤的不深没有伤到筋脉,养的也不错,已经结疤了,我在开点药给你擦上,另外再吃点补气血的膳食。”
“好,谢谢章爷爷。”文祁微笑点头。